第二天,陳歌起來時,意外地發現魏遠還在。
這段日子他都是早出晚歸,她已經很久沒有在早起時見到他了。
魏遠看了看早起有些迷糊的妻子,神清氣爽地走過來,碰了碰她熱乎乎的臉蛋,道:“若是還困便多睡一會兒,本來我今天有時間,想在府里好好陪陪你。
但白先生昨晚說有些事要找我,我上午要出去一下,盡量早些回來。”
聽他這樣說,白術找他應該是私事,她蹭了蹭他的手心,想了想道:“你下午早回來的話,咱們便出去吃好不好?”
魏遠聞言,微微挑眉。
“我先前去我師父的藥房時,總是路過一家酒樓,那里飄出來的香氣可饞人了,我聽說那家酒樓是冀州少有的做魚一絕的酒樓!”
冀州是內陸城市,附近又沒什么適合魚群生長的河流,因此冀州很少有做魚的餐館,百姓也多是吃牛羊肉。
可陳歌偏偏最喜歡吃魚,有時候在府里饞了,也會讓后廚的廚子做,但他們不擅長,做出來總是差了點味道。
她倒是自己親自下廚了幾回,但她做的家常菜又怎么跟真正的大廚相比!
陳歌說著說著,不由自主便想起了那酒樓里飄出來的誘人香氣,一時只覺得口水都要下來了。
看著她這饞得不行的模樣,魏遠忍不住輕笑一聲,點頭道:“好,我一定早些回來。”
陳歌甚少向他要些什么,更難得會露出這般渴盼的模樣。
他又怎么忍心拒絕她。
陳歌一雙杏眸更亮了,笑瞇瞇地開始計劃今天的行程,“那我們下午可以先去逛逛街,鐘娘說你好些衣物都是去年的,可以扯幾塊布給你添點衣物,我先前有幾家常去的街頭小吃店,也帶你去看看。
對了,郭二郎已經把我的白酒釀造方子賣出去了!
那是好幾個酒肆的掌柜合起來買下的,其中一個掌柜似乎十分精通釀酒,買下方子后為了跟其他幾個酒肆區分開來,自己做了些改良,聽說釀造出來的酒特別香濃醇厚,我一直想去看看,剛好可以趁這個機會一起去了。”
前兒個郭文濤在冀州城公開拍賣白酒釀造方子的事情可以說引起了全城人的關注,連軍營里都有不少將士在討論這種新的口感刺激香醇的酒。
還有幾個小兵花了好不容易存下來的積蓄買了一小罐回來,天天在旁的兄弟面前炫耀,自己卻每天就舍得喝大拇指蓋大小的一點,被別人嘲笑他沒有有錢人的命,卻偏要學有錢人享受。
因此,魏遠多少知道一些。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道:“郭文濤把賣酒的錢給你了?”
“當然,”陳歌伸出三根手指,甚是得意地道:“足足賣了三十萬兩呢!他日你若是落魄了,我可以考慮一下養你。”
魏遠忍不住被她氣笑了,只是原先因為她不愿意用他庫房里的錢,自己出去籌備銀子而起的那一點憋悶瞬間煙消云散,黑眸專注地看著她,低低道:“那我得更加努力,可不能真的讓自己的夫人養。”
……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到了跟白術約好的時間,魏遠便出去了。
白術早已是在大門處等著了,見到魏遠,他笑呵呵地跟他行了個禮后,便上了一旁的馬車。
他年歲高,身子又不怎么好,所以向來不騎馬。
富青山的家就在軍營附近,那里有專門為軍隊里已是成家立業的將士修建的平房。
白術熟門熟路地在前頭帶路,最終在其中一個院子前停了下來。
魏遠也勒停馬匹,正想翻身下馬,忽地卻聽院子里傳來一聲凄涼哀戚至極的女人嚎哭聲,不禁微微一頓,有些訝異地轉頭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