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說完后,魏遠半天沒有說話。
馬車一直在平緩地前進,潯陽的街道修得很平整,不像在冀州,馬車走在路上,偶爾還會顛簸一兩下。
然而陳歌發現,自己已是開始懷念那被潯陽的人視作苦寒之地的冀州了。
她看向魏遠,道:“魏遠,你覺得,若真的有人在給翊王下毒,那個人會是誰?”
那個人不可能是謝興,謝興焦急翊王的身體還來不及,又怎么可能希望他死。
林婉清不可能,太后更不可能,她今天千方百計把他們留下,很可能便是察覺到了什么,在向他們求救。
有嫌疑的,只有可能是對皇宮中那個位置虎視眈眈的幾個皇子。
然而,那些皇子成年后都已是離開潯陽到了自己的封地,大楚律法規定,如無大事或圣上傳召,各地親王不得隨意進京,這也是在防著這些親王會起一些不該起的心思。
因此,他們理應也是在這幾天才陸陸續續從自己的封地到了潯陽,又如何給翊王下毒?
除非,他們在宮里安插了人手。
陳歌暗暗抿了抿唇。
可是,若是如此,幾乎每個親王都有這個嫌疑,這個嫌疑人的范圍,實在太大了。
魏遠沉默了一會兒,道:“潯陽形勢復雜,然而有能力同時有野心覬覦那個位置的人,不多。
有些人是有野心但能力不足,因此需要依附旁的力量,例如謝興,還有那些親王。
有些人是有能力,但沒有野心,他們不舍得手中至高無上的權力,但又不想背負弒君篡位的千古罵名,因此他們會選擇扶持自己的人登上帝位,例如隱藏在謝興和各個親王背后的勢力。
所以,策劃給翊王下毒的人,不是某一個人,應是某一支勢力。
謝興不可能,翊王如今可以說是他的救命稻草,一旦讓其他親王登上那個位置,無異于養虎為患。
因此,剩下有嫌疑的人,便是那幾個親王和他們背后的勢力了。”
這跟陳歌的猜想差不了多少。
然而,先帝膝下光是兒子就有十二個,除掉去世了的太子,和兩個還沒成年養在宮中的皇子,已是成年并有了自己封地的皇子就有九個。
這么大的范圍,他們要鎖定兇手,談何容易!
然而,他們如今已是卷入其中,潯陽可以想見的,在新皇登基之前都不會太平,甚至,可能會發生一場浩劫。
若不盡快找出兇手,他們無法得知,背后的敵人到底是誰,他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而他們在其中,又扮演了一個什么樣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