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像車夫說的,這家店非同凡響,面積雖小,但里面擺滿了各種各樣新奇古怪的東西,連墻上都貼滿了古董字畫和有著異域風情的各種樂器和藝術品,陳歌都要覺得自己的眼睛不夠用了。
一個身材微胖留著一小撮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見到他們,立刻從柜臺后走了過來,看清他們的面容后,眼中掠過驚艷的神色,呵呵笑道:“難得今天有貴客上門,請問兩位想找些什么?”
魏遠看了他一眼,道:“我聽聞你們這里有書圣王逸的書法真跡,便把那個拿出來看看罷。”
“客官果然識貨,一上來便直沖咱們小店的鎮店之寶。”
掌柜摸了摸他的山羊胡,笑著道:“要我拿出來可以,可是我要先跟兩位貴客說清楚,這個王逸的書法真跡,我是不賣的。”
魏遠眉頭一皺,“既然不賣,又為何擺在店中?”
魏遠本便帶著一股子凌人的威勢,此時他只是眉頭皺了皺,那掌柜便心里一咯噔,連忙討好地笑道:“客官有所不知,這個王逸的書法真跡是我爹的珍愛之物,臨終前,他千叮萬囑過我不能把它賣出去。
若不然這樣吧,兩位既然想找的是古董字畫,我這里還有懷真和尚當年為仁和皇太后祝壽時親筆畫的《玉堂富貴》圖,那也是小店的鎮店之寶,平常人我可不舍得拿出來,不知道兩位可有興趣?”
既然王逸的書法真跡他不賣,他們光看也沒什么意思,魏遠略一沉吟,便道:“拿懷真和尚的畫來看看罷。”
“唉!”
那掌柜的應了一聲后,噔噔噔跑到了內室,很快捧了個紫檀木長條盒子出來,把它打開后,從里面拿出了一個畫卷。
隨即,他小心翼翼地在陳歌和魏遠面前打開畫卷,霎時,一張滿含春意百花竟艷的圖,就這樣出現在他們面前。
畫用石青襯底,海棠、玉蘭、牡丹和杜鵑布滿全幅,牡丹莊重典雅,玉蘭潔白純凈,海棠高貴艷麗。
便連陳歌這種不怎么會鑒賞畫作的人,一時都被驚艷到了。
掌柜一臉得意地道:“如何?這可是我親自到了懷真和尚的故居陽州找回來的。
民間百姓常以玉蘭、海棠象征玉堂,牡丹象征富貴,所以這幅圖又有富貴滿堂的寓意,被懷真和尚命名為《玉堂富貴》。”
魏遠垂眸看著面前的畫作,神色似乎很是專注。
陳歌好奇地看著他,魏遠這模樣,倒顯得他真的會鑒賞一般,他這常年在戰場上打仗的,不會真的會鑒賞這些字畫吧?
就在這時,門口處又傳來一陣腳步聲,掌柜轉頭一看,連忙道:“兩位貴客,又有客官來了,我把畫放這里,你們先慢慢看。
只是請一定要注意不要弄壞這幅畫,這幅畫可比我的命還寶貴。”
他說得緊張兮兮的,看得出來是真的很珍愛這幅畫了。
陳歌不禁揚了揚嘴角,下意識地掃了門口新進來的人一眼,身形頓時一僵。
那剛剛走進來的黑衣女子見到她,也是一臉訝異,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出口的話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一般。
“是、你。”
陳歌暗暗地望了望天,心里只能想到一個詞——孽緣啊!
就在這時,又有兩個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一個是他們在徐州見過的晉王,另一個看起來更年輕活潑一些,進來后察覺到氣氛不對,眨巴著眼睛看向黑衣女子。
“朝陽,你怎么這副表情?可是剛才吃太多吃壞肚子了?”
朝陽臉色更難看了,狠狠地瞪了那個男子一眼。
這時候,魏遠也把眼神從畫作上移了開來,不帶什么情緒地看了他們一眼,就轉向一臉警惕的掌柜道:“掌柜,可以了,把這幅畫包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