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遠:“……”
看著魏遠面無表情似乎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的面容,陳歌不禁咧嘴一笑,“不過,有一點我沒騙你,孩子雖然在我的肚子里,但外面發生的事情他都能感知到哦。”
雖然,那也得幾個月之后了。
女子的笑容讓人氣惱又有些心癢,魏遠忍不住低頭,咬了咬她的鼻子,聽到她輕喚一聲,才有些郁郁地道:“算了,睡覺。”
陳歌捂著自己的鼻子,低低地笑,“還有,我要更正你一點,懷孕的女子沒那么脆弱,基本上什么事情都能干,注意不要太操勞就可以了。
躺著不動的話,反而不利于以后的生產。”
她說到“躺著不動”這四個字時,特意咬重了聲音。
她真擔心不說清楚的話,接下來到孩子生下來前,她都要被迫臥床休息。
簡直想想都要窒息啊!
魏遠的眉頭又皺了皺,和她對視了一會兒后,似乎有些沒轍地低嘆了一聲,撫了撫她的頭發,嗓音低柔,“我知曉了,睡罷。”
陳歌這才心滿意足地抱住了他的腰,枕著久違的臂彎,合上了眼睛。
于是,也就沒看到,那之后,魏遠還定定地看了她很久,最后,小心翼翼又珍而重之地撫上了她的小腹,輕輕地、仿佛在對待天底下最寶貝的東西一般輕撫著。
他知曉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自己的妻子太有主見,逼得他在她面前,也不得不用上了緩兵之計。
隔著衣裳,他依然能感覺到陳歌皮膚散發出來的暖融融的氣息,心中某種柔軟到了極致又感動得讓他不知道怎么用語言表達的感情頓時滿溢,幾乎把他的一顆心都撐破,讓他覺得,眼前的一切又有些不真實了。
歌兒真的懷了他的孩子,雖然他已是期盼了千百遍,但當這個小生命真的到來,他才發現,先前所有期盼的心情都太輕浮,甚至比不上這個小生命帶給他的一次悸動。
想到以后會有一個小小的人兒,繼承了他和歌兒的血脈,笑瞇瞇地看著他,他就恨不得把一顆心都掏出來給他。
……
陳歌雖然其實沒有很累,但她這段日子本來就嗜睡,而且連日奔波損耗的精力也不是昨晚一晚上的睡眠就能補回來的,因此還是很快便沉入了夢鄉。
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身旁的位置已是空了,不由得揉著眼睛坐了起來,四處逡巡,很快就看到了正站在窗邊沉默地看著外頭的魏遠。
大抵是胡人被擊敗的消息傳開了,很多逃亡的百姓跑了回來,通過外面傳進來的聲音,陳歌能想象街上已是開始逐漸恢復熱鬧了。
那些聲音里,除了人聲,走路聲,車馬聲,還有帶著輕松氣息的說話聲,笑聲,和小孩子的嬉戲聲。
跟今天早上的場景相比,完全變了一個樣。
魏遠就這樣負手站在那里看著窗外,臉上雖沒什么表情,但陳歌跟他在一起這么久,哪里看不出他此時心情很好,俊挺的眉眼都舒展著,一雙墨眸透出幾分溫和,看得都入神了,連她起來了也沒察覺。
陳歌微微一愣,忽然有種恍然大悟之感。
魏遠他怎么可能不在意大楚的百姓,那是他保護了那么多年的人啊。
如果這次,她沒有被困在坊州,胡人順利實施了他們的詭計,在大楚的土地上肆虐,魏遠肯定也會出兵。
那已是成為了他骨子里的一種信仰了罷。
這時候,魏遠終于回神,轉頭見陳歌醒了,走過去撫了撫她的發,“醒了?”
陳歌眉眼一彎,突然笑著道:“夫君,如果我們的孩子會說話,他一定會說,他有你這個爹,覺得很自豪。”
魏遠一愣,嘴角按奈不住地上揚,嗓音微低微柔,“那還算那臭小子有眼光。”
……
到下午的時候,他們已是處理好了一切善后的事,準備離開。
陳歌被魏遠拉著,準備上馬車時,突然像想到了什么,轉頭囑咐身旁一個小兵,“把呂副將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