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安逸的日子,也有安逸日子的苦惱。
接下來,鐘娘和馮碧月趕了過來,又哭又笑地對她噓寒問暖了半天,不停地追問她懷了孩子后身體有什么變化,還隨口便說出了幾十條孕婦禁令,一臉嚴肅地叮囑她一定要照著她們說的做,萬萬不可疏忽。
陳歌十分警惕地意識到,只做魏遠一個人的思想功夫是不夠的,不管是什么時候,媽媽和身邊的女性長輩才是最棘手的存在!
只是她們幾個女人說得熱火朝天,連她每天的食譜都規劃出來了,陳歌壓根沒有插嘴的余地,只能默默地嘆了口氣,暫時放棄了做她們的思想功夫。
也只能日后慢慢改變她們的想法了。
這個圍繞著以后怎么把她養成一頭豬的談話會一直到臨近中午的時候才結束了,鐘娘一看時間,便拉著藍衣急急地趕去了后廚。
君侯說過中午會回來用午膳,她得去看看午膳做好了沒有。
房間里一下子只剩下陳歌和馮碧月兩人。
馮碧月溫柔地笑著看著她,跟方才的狀態完全不同,一直沒有說話。
陳歌有些奇怪,笑了笑道:“娘,怎么了?”
馮碧月的笑容慢慢擴大了些許,拉過陳歌的手,低聲道:“我的歌兒長大了,都要當娘了,娘是高興。
你不知道,之前一直沒有你的消息的時候,娘又焦急又痛苦,就怕是娘連累了你們……”
陳歌打斷她道:“娘,你說什么呢,這件事跟你有什么關系。”
看來陳家那群人給她洗腦的影響還在,她總是擔心自己會連累了她跟魏遠。
陳歌眼中暗暗掠過一抹冷冽。
謝興那老匹夫,他有今日就是報應!
“嗯,阿遠也是這么跟我說的。”馮碧月輕輕嘆了口氣,“娘只是一個普通的婦人,什么也不懂,唯一盼望的就是你跟阿遠,還有未來的外孫能好好的。
阿遠是個好孩子,這段日子他自己明明也不好受,還一直在安慰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見馮碧月一臉郁悶,陳歌笑了,她的便宜娘親這樣看起來有點可愛啊。
忍不住便湊過去抱住馮碧月,有些撒嬌地道:“娘,你就放心吧,你真的不會連累我們,你以后好好地跟著我們享福就是了。
你不信我,也總該相信夫君啊。”
她心里雖然知道這是原主的娘親,但馮碧月的關懷和溫暖讓她想到了自己的媽媽,心一下子就軟了,軟得透透的。
馮碧月頓時笑容滿面地推了推她,“好了,都要做娘的人了,還撒嬌,被肚子里的孩子看到還不知道要怎么笑話你,快坐好,坐好。
娘以后什么也不想了,就跟著你跟阿遠,你們讓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昨天鐘娘和藍衣打聽了他們在坊州發生的事情后,回來跟她說,她是第一次直面自己女兒和女婿做的事,心里說不出的震驚。
她是看開了,這兩個孩子都不是普通人,以后必是有大出息的,他們有能力解決他們遇到的困難,那些事她不了解,插不了手也幫不了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給他們拖后腿了。
……
陳歌一直被魏遠和馮碧月他們在房間里拘了兩天,她再三抗議,加上先前在船上替她看診的老大夫也說了,她如今沒什么大礙,才終于得以出來透透氣。
只是,活動范圍也僅限慶州城守府的后花園。
陳歌有些郁悶,一邊走一邊唉聲嘆氣地想,要怎樣才能說服他們,徹底獲得自由。
忽然,她腳步一頓,看著不遠處獨自坐在水池邊的一個苗條身影,微微一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