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淡淡一笑道:“我知曉,無妨,等魏遠把胡人打退后,他們自然就會離開尋找落腳的地方。
安頓他們的事情,俞城守會做好。”
這件事俞文欽早便跟她說了,聽到那些流民都是為她而來時,陳歌沒有多驚訝,經過上回魏遠在坊州打退胡人和這回出兵,恐胡人殘虐的百姓自然會向他們靠攏。
魏遠他們對流民的安置一般是給他們戶籍和田地,如果某個州達到它的負荷上限,就會把流民們引到別的州去,或者新設郡縣。
如今,慶州明顯是超負荷了,然而流民們無論如何也不愿意離開,俞文欽只能在城外劃出幾塊區域,讓他們先在城外安置,每天派守兵巡視。
幸好如今天氣逐漸變暖,他們露宿野外的條件也不會太苛刻。
藍衣原本還在擔心這么多流民聚在城外,會不會擾亂慶州的秩序,對夫人有什么影響,見夫人一派云淡風輕,她也不由得放下心來,道:“也是,城守府的下人也說,別看俞城守鎮日笑瞇瞇的一副孩子氣的樣子,他其實有能力得緊,那么多流民被他三下五除二就管得服服帖帖的,一點亂子也沒出呢。
夫人也能少操點心就好了,您又要開展藥材種植的事,又要栽培大夫,還要管城外的流民,奴婢看著都累,要是君侯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么說奴婢呢。”
藍衣一想到這個就郁悶,不由得嘟了嘟嘴,滿臉譴責地看著陳歌。
這幾天,夫人天天讓俞城守在城外流民聚集的地方撒先前在常州用過的酒精,還遣人每天煮一大鍋據說可以預防瘟疫的湯藥分派給那些流民,還讓士兵每天帶他們做一套很奇怪的武術,說是什么……什么用來強身健體的體操,并讓俞城守把這些事情整理成文本,分派給其他各州,讓他們也照著做。
雖然這些事都不用夫人親自去做,但她天天想那么多事情,還要親自跟進監督,藍衣還是十分無奈。
她就是……就是想讓夫人多休息休息嘛!
陳歌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春天是瘟疫容易爆發的季節,上醫治未病,中醫治欲病,下醫治已病,不管什么病,都是預防好過治療。”
藍衣想了想,對哦,往年瘟疫爆發,大多是在春秋兩季,只是,這些事情真的可以預防瘟疫嗎?
特別是那套武術,看起來奇奇怪怪的,她有一回好奇跑到城門口去看了一眼,一群流民跟著幾個士兵在那里抬胳膊抬腿的,莫名的傻氣。
那幾個帶著流民耍這套武術的兵也是滿臉郁悶窘迫,雖然他們不可能在明面上說夫人,心里指不定怎么抱怨呢!
陳歌瞥了她一眼,哪里不知道這丫頭在想什么,笑瞇瞇地道:“瞧你對這些挺感興趣,要不到我到時候開課,你也一起來聽?”
這種類似于健身操的體操在古代就有,被稱為導引術,華佗創造的五禽戲就是其中最負盛名的導引術,只是它一直只是被視為個人養生之用,而且主要是在上層階級流行,普通百姓別說對什么導引術不了解了,甚至壓根沒有養生的概念。
她這回用的是一套改良過的廣播體操,就是祖國的花朵天天做得想吐的那種,把里面一些古代風俗不太能接受的動作改了,就是一套老少皆宜的健身操了!
陳歌哪里不知曉那群兔崽子十分不愿意做這套武術不像武術,舞蹈不像舞蹈的體操,事實上她之前手把手教他們時,他們驚訝得都要合不攏嘴了,也許還會覺得這么小兒科的動作十分影響他們守軍英明神武的形象。
可是那又如何,再不喜歡也得給我天天做操去!
陳歌可恥得感受到了一種特權階級的快感。
藍衣一聽,頓時眼睛一亮,心動得都要扣指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