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方才那件事后,宴席間的熱鬧氛圍總帶著幾分虛假的繁榮。
這一聲尖叫,立刻又把這虛假的繁榮打破了。
楊威和呂氏立刻站了起來,快速往傳出尖叫的地方走去,一些賓客也不自覺圍了過去。
陳歌眉頭微蹙,正想叫藍衣去看看情況,就聽到呂氏急切的聲音傳來,“快去傳大夫!”
出事的地點離主座不遠,陳歌隱隱約約聽到了從聚集的人群里傳過來的議論聲。
“老天爺,這……這是吃壞東西了嗎?”
“作孽哦,好好一個小娘子……”
“大夫沒那么快過來吧,瞧這模樣,還不知道撐不撐得住哦!”
這時候,一個有些怪異的女聲突然穿透了所有雜音,無比嘹亮清晰地響起,“燕侯夫人就是大夫,燕侯夫人不是在這里嗎?”
這聲音一聽,便知道那人是故意捏著嗓子說話的。
然而現在這種情況,便是周圍的人察覺到了這聲音有異,也沒有多少人有心思去細想。
陳歌的心微微一跳,嘴角卻慢慢揚起。
到底還是露出狐貍尾巴了。
敢情這一出,也是沖著她來的。
所有聽到了這句話的人,都仿佛靈光一閃,猛地看向陳歌。
藍衣和鐘娘的臉色難看了起來,不動聲色地擋在了陳歌面前。
呂氏怔然了一瞬,皺眉道:“這……”
燕侯夫人雖然懂醫術,可是她從沒想過讓燕侯夫人出手啊!
即使所有人都認同了燕侯夫人行醫濟世的功德,但在他們的認知里,醫者還是三教九流上不得臺面的人物。
在這樣公開的宴席上,讓燕侯夫人替他們的賓客看診,某種意義來說,是一種侮辱!
然而,呂氏的話還沒出口,一個婦人就哭著沖到了陳歌面前,跪地不停磕頭道:“夫人,求您救救我家二娘吧!
我家二娘快死了,夫人慈悲為懷,宅心仁厚,怎么會眼睜睜看著我家二娘痛苦無望地死去呢!
夫人,求您了!”
“夫人!”
一個滿面淚痕的侍婢跑到了那婦人身邊,手足無措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也噗通一聲在陳歌面前跪下了,跟著一起磕頭道:“燕侯夫人,奴婢……奴婢也一起求您了,我家娘子跟燕候夫人也算有些緣分,求燕候夫人發發善心,救救我家娘子吧!”
這侍婢,陳歌剛剛才見過。
這不就是朱二娘身邊的侍婢么!
陳歌微微瞇眸,眼中流光微轉。
鐘娘臉色黑沉。
心急歸心急,話可不是這樣說的!
看來出事的肯定是朱二娘了,朱二娘雖然有些上不得臺面的心思,但她們夫人又不是什么小肚雞腸的人,該出手時自然會出手。
然而,她們現在這樣唧哇亂叫一通,根本不給她們插話的機會,倒是顯得夫人是什么見死不救的惡人一般。
她上前一步,冷聲道:“你們這般,到底是想我們夫人救你們娘子還是不救?
我們夫人身懷六甲,這段時間本就該靜心養胎,不見血腥,如果不是十分危急的情況,便是夫人想出手,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會勸阻!
你們就這樣沖過來亂說一通,我們不知道朱二娘的情況到底如何,也找不到詢問的機會,你們這是想我們夫人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