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倒是奇怪,既然馮夫人如此不相信我,又為何非要我替你女兒診治?”
陳歌身邊人的臉色也已是難看到了極致,殺氣騰騰地看著馮氏。
馮氏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身子,可是心里頭的憤怒、憂心和被陳歌說得無法反駁的懊惱交織在一起,讓她完全無視了自己夫君眨得快要抽筋的眼神,不顧一切地大聲道:“你這是強詞奪理!你……”
“而且,”陳歌不由分說地打斷了她的話,一字一字道:“我若是進到屏風里替你女兒看診,是真的會沒命。”
這個位置三面都是屏風,只有一個方向留了個出口讓人進出。
而屏風里空間狹小,她若是進去,只能一個人進,便是馮氏和那侍婢都走了出來,也頂多多進去一個侍衛。
畢竟男子的身形比女子高大不少,馮氏、那侍婢和朱二娘同時在里面,已是顯得擁擠。
她進到宴席里后,雖然大部分侍衛都留在了外頭,但身邊還是有四個侍衛緊跟著她,暗處還有暗衛。
可是,若她進到這個狹窄的空間里,即便她身邊人再多,也施展不開拳腳來保護她。
不得不說,這一個小小的空間,實在是個完美的,可以用以抓鱉的甕!
她當然可以叫其他人都離得遠遠的,讓幾個侍衛守在屏風入口處,她進去給朱二娘看這個毫無意義的診。
只是,在還不清楚那人的目的以及身邊哪些人是她的幫兇的當下,她這樣做,反而可能會被反將一軍。
若在她看診時朱二娘出了什么事,她便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
現在的朱二娘在她眼里,已不是一個純粹的病患了,那分明是那人用來引她入局的鉺!
她這話一出,圍觀的群眾頓時面面相覷,一臉莫名。
朱盛宏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這……這怎么可能呢……”
馮氏反應過來,心里的怒火更旺盛了,大聲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這不過是你不想給我家二娘治病的借口罷了!你……”
“那請問夫人,”陳歌又一次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冰冷的目光,投射在聽到她方才那句話后,眼神一下子變得森然凌厲的侍婢身上,冷冷地道:“如今在你身邊的那個侍婢,在你們府中多久了?又是怎么到你們府里的?”
馮氏一怔,一時忘了生氣,轉身看著身邊表情一下子詭異起來的侍婢,訝然道:“這……這個侍婢……”
她記得,這個侍婢是兩個月前,二娘突然從外頭帶回來的。
她說這侍婢是從對岸逃難來到的慶州,家里人都在戰亂中失蹤了,她一個女子無依無靠,生活艱難,她不忍心,便把她領了回來,放在身邊做一個侍婢。
二娘自小乖巧,難得有求于她,她不忍拒絕,又見這侍婢長得眉清目秀,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風范,一看就是好人家出生的女子,便答應了。
燕侯夫人為什么突然提起她?她說她進到這屏風里會死,是因為這個侍婢嗎?
這么一個瘦小的丫頭,又能對她做什么?!
可是,真的細究下來的話,他們確實不清楚這個侍婢的出身,便是她的由來,他們也只是聽二娘淺顯地說過幾嘴。
沒等馮氏理清腦海中混亂的思緒,旁邊那個侍婢的眼中忽地冷光一閃,從袖子中抽出一把匕首,猛地朝陳歌沖了過去——
“你這賤人!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