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痕聽著聽著,又覺得背后涼嗖嗖的了,不禁又打了個寒顫。
這仁德皇帝,怎么神神叨叨的。
可是,為什么他總是說,文正皇后不屬于這世間,又那么篤定,她會回來呢?
姬無川越說越掩不住臉上的興奮,“無痕,你看到上面說的了嗎?仁德皇帝說,他要去往的是他和文正皇后得以永存的地方。
而這個天底下,只有冰寒之地,才能讓人死了后還能永存啊!
先前的皇帝想的是對的,仁德皇帝去的就是終年雪寒的地方!史書記載他‘駕崩’的時間是冬季,也許他是特意挑這個時間離開的,因為這樣才能保證存放著文正皇后的冰棺不會在路上融化。
而他選擇晚上趕路,一是晚上天氣會更加寒涼,二是,他不希望被世人發現他和文正皇后的行蹤。
即便如此,在晚上被仁德皇帝的哭聲吵醒的百姓并不止憫懷縣的百姓,我們父皇發現這個石碑后,立刻著人偷偷查訪,發現在從潯陽通往憫懷縣的路上,還有幾個地方也流傳著類似這樣的怪誕故事,只是因為那些地方的百姓從沒有近距離接觸過仁德皇帝,因此他們認不出那個半夜哭得凄涼的男人是誰。
最要緊的是,不止憫懷縣的石碑,便連有些地方的傳說里也說了,當時跟著仁德皇帝的人除了抬著一具冰棺,還抱著十幾個大大小小的箱子!
無痕,朕不會想錯,這些箱子里面,定然有我們要找的東西!”
因為過于激動,姬無川不自覺地把姬無痕逼進了內書房的一個角落里,眼神幽幽地道:“無痕,看仁德皇帝的行蹤,他是一路往西北方走的。
而西北方常年飄雪的地方,只有三個,衡白山、天倫雪山和云川圣地,先前的皇帝已是把這三個地方都查找過了,雖然他們依然沒有找到仁德皇帝的行蹤,但仁德皇帝最后所在的地方定然在這三個地方的其中之一,不會有旁的地方了!
其中,衡白山和天倫雪山雖然險峻,但出入較為容易,而云川圣地是銀川族的圣地,銀川族雖然歸順我大楚,但一向避世而居,現在鮮少有人知道該如何去他們的圣地,要想去往云川圣地,可能要查找一番。
只是,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要花多少時間,都務必找出仁德皇帝最后去往的地方。”
姬無痕怔怔地看著一雙眼睛已是微微赤紅的姬無川,好一會兒,才道:“皇兄,這三個地方都不小,我要把這三個地方都查找一遍,沒個一兩年不可能。
既然如此,皇兄為什么不愿意相信宋國公呢?宋國公說,只要皇兄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愿意好好對待大楚的百姓,他隨時可以……”
“你竟然還敢為那狗賊說話!”
一瞬間,姬無川的眼睛瞪大得仿佛要裂開來,那滿身的煞氣,驚得姬無痕微微一抖,“姬無痕啊姬無痕,蔣義德那狗賊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藥?
朕早就該看出來了,早就該看出來了,朕被軟禁后,你不但絲毫不仇恨擔心,還比以往更散漫,甚至從沒說過那狗賊一句壞話!
姬無痕,你是不是也認為朕無能該死?你是不是覺得,朕被那狗賊軟禁起來,是罪有應得啊!”
他說著說著,一把提起了姬無痕的領子,姬無痕看到皇兄仿佛一只無能狂怒的獅子,心痛得無以復加。
他也不是不知道皇兄這段日子不好受,他有多痛恨多看不起先前被謝興作為傀儡的裕興帝,就有多唾棄痛恨如今的自己。
他是真的心疼皇兄,也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讓皇兄變回以前的樣子。
好半天,他才有些艱澀地開口,“皇兄,你誤會我了,我只是擔心,這個過程會太長,皇兄一個人留在宮里,平日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該怎么辦。”
姬無川死死地盯著姬無痕,好一會兒,才松開了提著他領子的手,冷冷道:“朕還沒無能到你不在了便撐不下去的地步。
再說了,只要能找到文正皇后傳說中那物事,朕就能滅了那狗賊,重新恢復自由身,為了這一天,朕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