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嫂子似乎對這個醉鬼忍無可忍了,暗地里狠狠掐了他一把,見他瞬間五官扭曲說不出話來,才低斥了一句,“那可是燕侯夫人,你給我注意一點!”
陳歌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們一眼。
那男子雖然喝醉了,但他說的話,莫名的耐人尋味。
隨即,她揚起一個淡淡的笑容,轉向身旁一直默不作聲的族長,道:“我想請教一下族長是怎么想的?你覺得,我們有必要到那木斯山里看看情況嗎?”
族長臉上露出沉思的神情,好半響才慢慢搖頭道:“夫人,方才您跟老叟說,若是相信您和燕侯,就請老叟把關于云川圣地的事情告訴您。
夫人此言真是折煞老叟了,老叟又怎么可能不相信夫人和燕侯,就像老叟方才說的,夫人和燕侯相當于我們的救命恩人,便是夫人不主動問,老叟也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然而就像方才佟嫂子和寧嫂子說的,早在一百多年前,我們銀耳族就不知道云川圣地在何處了。
雖然這一百多年間,還一直斷斷續續地有關于云川圣地的傳聞傳到外界,但那些傳聞,很多連我們都覺得訝異。
而這些傳聞里,也確實只有那木斯山背陰面這個傳聞有明確地說到云川圣地在哪里,只是這個傳聞在我們族里基本沒有人相信,也一直沒有人在那木斯山背陰面找到過關于云川圣地的蛛絲馬跡。”
頓了頓,族長因為蒼老而稍顯渾濁的眼睛直視著陳歌,緩緩道:“至于要不要到山里尋找,老叟也只能說,這全看夫人自己的意愿。
畢竟傳聞這東西,在有證據證明它是真的或是假的之前,老叟不敢跟夫人做出任何保證。
只是,那木斯山的背陰面地方不算小,要全部走完也要五六天時間,而且山里確實危險重重,夫人身份尊貴,老叟也只能給夫人一個忠告——
萬事小心。”
最后四個字,老人似乎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一雙眼睛嚴肅而認真地看著她。
陳歌微微揚眉。
她有預感,這已是她今晚能在他們口里,挖出的全部信息了。
就在這時,只聞左下角一聲清脆的杯子碰觸桌面的聲音,是劉徐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抬眸笑容溫和地看著銀耳族族長,自來到這里后說出了除打招呼外的第一句話,“族長請放心,我們夫人的性命比我們所有人都尊貴,這種危險的事情,我們自是不會讓夫人參與的。”
陳歌眉角微跳,覷了劉徐一眼,若不是如今在銀耳族的族人面前,陳歌實在很想給這裝模作樣的男人甩兩個字——
呵呵。
宴席結束后,陳歌謝絕了族長讓他們在他家住下的邀請,坐上馬車返回他們下榻的旅舍。
劉徐一反常態地沒有坐馬車,而是騎在了一匹純白色的馬上,走在了陳歌的馬車邊,含笑道:“夫人,明天某便帶人進山探尋云川圣地的所在,夫人不必同去,留在旅社里等某的消息便是。
把整座山搜尋一遍的工作量太大,不知道夫人可愿意把你的人手借給某一用?”
雖然如無必要,陳歌實在不想在這個男人身上多費口舌,但有些事情,還是要問清楚的。
陳歌懶懶地靠在了身后的軟墊上,淡淡道:“先不說借人的事,如此看來,劉二郎是覺得,那個傳聞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