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六年前那幾個進了那木斯山的男人是被他殺死的,那他這回也很可能想把他們殺人滅口。
可如果是這樣,他為什么不干脆慫恿夫人也一起進到山里?在山里,他更容易動手,也更容易偽裝成是意外不是嗎?
他故意引導夫人留下來,并把夫人邀請到自己家里,到底想做什么?
陳歌靜默半響,最后淡淡一笑,站了起來,道:“這個問題,我也不清楚,也許只能等到晚上,親口問問族長他老人家才能知道了。”
凌放看著陳歌,眉頭不自覺地緊鎖。
他無法像夫人那般心平氣和,如果那個族長對他們夫人不懷好意,現在僅剩他和十五個侍衛,還有五個暗衛,很難說能不能護夫人周全。
就在凌放一臉肅穆地思考今天晚上要如何保護夫人時,面前的女子突然轉頭,微微挑眉看著他,“對了,今天晚上有些事,我要先交代一下你。”
凌放聽陳歌說完,不禁愣然了半響。
夫人簡直太亂來了!
只是夫人的法子,似乎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要想盡快解決這件事回去慶州,只能這樣做。
這件事也確實不宜拖太久,拖得越久,他們只會越被動,而主公那邊,他們也不知道能瞞多久……
一旦讓主公知道夫人如今的處境,定然會影響主公在戰場上的心態。
凌放默默地看了面前的女子一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抱拳道:“屬下遵命,不管如何,屬下都會全力護夫人周全!”
……
很快,就到了晚上。
陳歌穿戴整齊后,便坐著馬車又到了族長的住處,站在門口的,依然是昨天迎接他們的那兩個少年。
那兩個少年恭敬地朝陳歌施了一禮,便帶著她往屋子里走。
因為屋子里空間有限,跟著陳歌進去的只有凌放一人,其他侍衛則像昨天一般,在外頭等候。
那兩個少年一直把陳歌帶到了昨天的廳堂里,廳堂里不像昨天那樣熱熱鬧鬧地坐滿了人,只有族長和他妻子兩人。
見到陳歌,族長夫婦立刻笑呵呵地拄著拐杖站了起來,陳歌連忙上前,幾人互相謙讓了一番,才相繼落座了。
族長看著陳歌笑著道:“我聽聞夫人手下的人今天一大早就出發往那木斯山去了,那木斯山離我們這兒快馬加鞭也要將近一個時辰,他們今晚估計是很難趕回來了罷。”
陳歌眸色微閃,笑瞇瞇道:“族長說的是,所以我讓他們干脆別那么折騰了,在搜完整座山之前,就先在那木斯山附近找個旅舍落腳。”
族長點了點頭,道:“我們村里偶爾有人到那木斯山附近做事,也通常住上一晚上再回來。
夫人也不用著急,這幾天估摸就會有消息傳來了,若是夫人待在村子里嫌悶,大可以經常找我們聊聊天。
我們膝下只有一個女兒,自從出嫁后,整個屋子就剩我們兩個老人家,也是怪寂寞的。”
他的夫人只在一旁微微笑著,沒怎么說話。
她性子安靜,安靜得甚至會讓人不自覺忽視她的存在,這一點,陳歌昨晚就知道了。
她笑著朝他們點點頭,“那是自然,在這里能有人陪我聊聊天,我也很開心。”
族長夫人突然輕聲開口道:“夫人定然很記掛燕侯罷。老婦昨晚聽了夫人來這里的緣由后,心里很是觸動。
不是哪個女子都有夫人這樣的勇氣,僅僅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言便愿意離家千里,為自己夫君分憂的,燕侯能娶到你這樣的妻子,實在是大大的福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