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處俯視,能更加清晰的看清楚威布爾的凄慘模樣。
那標志性的彎月狀的白色胡須被被打斷了,兩端都消失不見,只有鼻子下面還有一截短短的胡須,受傷最重的右手臂扭曲成了麻花狀,胸口心臟部位上能看到一個清晰可見的拳印拓在上面。
“嗚啊~~啊啊!”
他的嘴巴輕輕的動著,口中吐出來低微的含混不清的聲音。
因為牙齒全部被打掉了,兩邊的臉也都是模糊的血肉,當然他說話之所以說不清楚,也不完全是嘴巴不利索的緣故,心肺受到重創,咽喉也被多次攻擊,能挺著沒有直接咽氣只能說miss·巴金真的是制造了一個怪物。
當然怪物也會死。
被澤法打成了這般慘狀,死亡只需要耐心等等就必然會來。
站在坑邊,拳頭上還有著暗紅色的血污緩緩滴落的澤法······他的表情變化是如此的豐富,未消的憤怒、依舊作祟著的愧疚、對破壞了原則的自己的痛恨,以及那前所未有過的快意,嘴角微微的翹起著。
“已經結束了。”
澤法輕聲說道。
“他死了!”
就在他開口的前一秒鐘,威布爾沒有留下來哪怕是一句遺言,就這樣咽下了這短暫且渾渾噩噩的一生的最后一口氣,死后的他看上去還是一樣的丑陋,不過死亡對他而言未必是壞事。
先天性的大腦缺陷,外加一個只想用他來賺錢的‘媽媽’,就算是今天不死,未來也注定不會有什么愉快的下場。
“感覺還好嗎?”
艾爾烏斯飛了過來。
“不算壞!這就是殺人的感覺······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澤法甩了甩拳頭上的污血,皺起眉頭,不過只有一條手臂,顯然不方便清理,他盡力甩了甩手,看向艾爾烏斯,“你身邊的這位······是怎么一回事?她是六年前襲擊事件的主謀?”
“六年前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
艾爾烏斯面不改色的將miss·巴金之前的說辭重述了一遍,“······總的來說那只是一個意外,機緣巧合之下發生了的不幸悲劇,巴金女士還沒有膽大的去襲擊一位海軍大將的地步,這不會給她帶來任何的好處,只會給她帶來巨大的麻煩。”
他沒有用很強硬的語氣去給六年前的事情定性。
他相信以澤法的智慧,仔細回顧一下當年的事情,不難確認事實的真相。
“······”
澤法沉默了下來,他盯著巴金看了幾秒鐘,緩緩垂下了眼簾,其實早在六年前襲擊事件發生后不久,海軍本部的參謀們根據澤法、艾恩、賓茲提供的情報,已經得出了襲擊者的目標或許不是海軍訓練船的推測。
他的愧疚實際上很大一部分并不是因為學生們的死亡而自責,在他看來,每一個踏上了戰艦的水兵都應該做好犧牲的準備,每年海軍犧牲的官兵數字都是那么的巨大,就算是不殺之澤法,也早就習慣了生離死別。
他的這相當大的一部分愧疚,
在于他選擇了一個不怎么好的目標,以至于那么多的學生還沒有來得及為世界、為海發光發熱,就白白葬送了性命······
“意外嗎?不過······她,嗯,巴金女士,是這么念的沒錯吧?你應該也不是被逼無奈的一般人吧?”澤法盯上了miss·巴金,那從尸山血海中走出來的恐怖氣息讓miss·巴金在那一瞬間腦袋都變得空白了。
“巴金女士現在是埃克蒙多王國特聘的王室特別科學顧問。”艾爾烏斯張口胡謅了一個不存在的官職或者說身份。
他抖了抖翅膀,張開的漆黑色翅膀猛地又延長了好大一截,阻止了澤法的恐嚇。
“威布爾才是當年事件的罪魁禍首,是他那少根筋的腦子造成了那次不幸的事故,殺掉威布爾已經足夠了,沒必要再讓更多人流血,澤法教官,別被那種虛假淺薄的愉快感覺控制了,別忘了你是誰,你要是沉迷到殺戮中去,這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好事。”
艾爾烏斯出言警告。
澤法的價值就在于他花了一輩子時間積攢下來的好名聲,如今就算是大海上最惡毒的海賊,也不會懷疑澤法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他幾乎就是海軍的正義在人世間的化身。
這一點,卡普和戰國兩人加起來都趕不上澤法。
在一定程度上,澤法完全可以說自己就是正義,而且不會有人對此提出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