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冰下意識過去找,垃圾桶放在林妃嵐腳邊然后退回去。
此刻除了醫生護士,就只有韓為林妃嵐坐在那,包括洛塵鄭冰蘇靈韻謝博文都不說話,靠邊站著。
“忍住~很好~”
韓為一邊按著棉花在手肘內側針孔,一邊拍著她的背:“想吐就吐,想暈就暈。你可以為了要克服暈針暈血的恐懼而克制,卻不應該怕丟臉怕被人輕視怕影響誰而束縛自己。一小時內就你我在這,其他誰都當他不存在。”
林妃嵐胸口起伏,微微低頭趴在那里緩氣。
鄭冰開口:“妃嵐啊,不行就……”
蘇靈韻拉著她讓她不要說話。
林妃嵐臉色發白,眼神都有些暗淡,明顯處在再次眩暈的邊緣。
“你看沒什么嘛。”
韓為再次拿起一次性針頭對著自己又扎進去,這次還是手肘內側:“你看。”
林妃嵐偏頭又吐,韓為一邊拍著她后背:“疼不疼是一回事,怕不怕又是另一回事。”
醫生皺眉:“不要這么自殘,你們即便拍攝節目似乎也可能很難過審吧?”
韓為點頭:“能過多少算多少……林妃嵐。”
韓為看著吐了一會的林妃嵐,對著蘇靈韻示意拿水和紙巾。
蘇靈韻起身過去拿來放在林妃嵐面前,韓為抽著紙巾給她擦嘴,她正常來說是要接過去自己擦的。此刻有點沒力氣,被韓為擦拭兩下才勉強提起力氣接過自己擦拭,丟進垃圾桶。
喝口水漱漱口,揉揉頭看著韓為:“不要這樣了。算了吧。”
韓為皺眉:“算了?”
將帶血的棉花也丟在垃圾桶指著:“你看著上面的血,你說算了那我是不是這兩下白扎了?”
林妃嵐視線回避垃圾桶血跡,韓為開口:“你看著我。”
林妃嵐虛弱看著韓為,韓為開口:“你當他們都不存在,不要在乎他們的目光,你就看著我就好。”
詢問林妃嵐:“為什么暈針暈血?是天生的還是后天有過刺激,也和我一樣心理陰影?”
林妃嵐沉默,韓為開口:“你講出來會好一些。雖然我自己講出來沒好多少。”
林妃嵐一愣,笑了一聲,卻很勉強。
宋洪畫外音也開口:“是啊妃嵐,有原因嗎?”
林妃嵐沉默一會,開口講述,也沒什么特別。
小時候家里養狗,她很喜歡,但一次年紀小不懂事,去廚房夠東西,狗也跟著,不小心把菜刀碰掉地上直接砸中狗腿。狗嗷嗷叫的四處跑,菜刀還嵌在狗腿上。狗吃疼跑的同時掙脫了菜刀,隨后狗血撒滿地,狗慘叫聲震耳。
狗一方面是疼一方面也是嚇到。
但是最害怕的是年紀還小的林妃嵐,并且從此之后那條狗再也不敢靠近林妃嵐。她變得打針看到血就暈,后來干脆看到針就暈。不過盡量回避打針,幾乎沒誰知道她的情況。
只有她母親知道,不過也盡量照顧好她,從小沒有太多打針的經歷,一直到現在。如果今天母親在一定是第一時間叫停,別說給自己機會去試試,而因為沒有母親跟著了,她不但自己要承受暈針暈血的痛苦努力支撐,甚至還連累一旁的韓為陪著自己一起受苦。
她都不知道自己堅持什么,難受,想吐,自責,堅持,種種矛盾又不相干的情緒集合在一起……
“嘔!!”
然后吐就完事了。
“沒事……沒事的……”
然后后背一直寬大有力又溫暖的手,輕輕拍著她的背。
她有潔癖,有強迫癥。
可是此刻這么痛苦的時候,好像一切都顧不上了。她一片混亂唯獨一件事無比清醒,什么潔癖強迫癥都是矯情。
當你面對咬牙堅持都未必可以扛得住的困苦時候,你根本顧不上任何平時在意的事,原則或者其他。
包括嘴里難聞的嘔吐物味道,以前她是咽下去也不會做出這么丟臉甚至有失優雅的嘔吐舉動。
現在顧不上,只知道吐起來難受又舒服,而不讓自己昏迷是最大的堅持。
“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