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南遙花了一段時間才弄清自己的身份,相比兩眼一抹黑的侯不夜,陳南遙占據的身體給她留下了大量的記憶。
閱讀了殘留的記憶,陳南遙再次感受這具軀體,除了男性的身份讓她不適應,更為特殊的情況在于,這是一具武者的身軀,雖然年齡不到二十,卻已經是武者五境,比陳南遙本人的境界還要高!
一個在瘟疫中幸存下來的孤兒,失去了家園,只能在敘利亞行省流浪,以乞討和偷竊為生的街頭小子。
他不是羅馬人,不僅無法享受羅馬人的福利政策,還要為了不讓自己淪為奴隸而抗爭。
當然,成了奴隸也許不是壞事,至少能夠活下去了,但是他不愿意,寧愿冒著被吊死的風險在耶路撒冷城偷盜。
祈禱和偷竊并不能穩定帶來收獲,連續的失手使得他餓得奄奄一息。
是基督教會的免費食物讓他活了下來,那是一些沒退盡麩皮的斯佩爾特小麥面包,以及野菜和鷹嘴豆混合熬煮的糊糊,卻救回了他的性命。
一個流浪小孩,快要餓死之前,誰給他吃的,誰就會獲得他全部。
后來他被看重,得以居住在教會之中,成了一個牧師的跟班,跟著他學習,并且同樣為神奉獻自己的一切。
在陳南遙繼承下來的記憶里,一半充斥著各種悼詞感激天主的憐憫,而另一半卻是血和劍。
殺戮,以神的名義。
不算十歲之前流浪而蹉跎的歲月,這個身體的本尊花了八年時間進入了武者五境,除了天份、名師、強大的意志力這些因素以外,還有無數次的刺殺和逃亡,生死相搏的戰斗感悟,造就了這么個“暗殺機器”。
一個教會暗中培養的戰士,名為納瓦爾。
陳南遙花了一些時間,弄清楚了自己的所在,以及大致的時間線,地點倒還沒變,亞歷山大港,而世間卻是羅馬帝國時期,確切地說是東西羅馬剛剛分裂的時期。
納瓦爾所侍奉的牧師奧古斯丁此時已經成為主教,正在亞歷山大港傳教。
自基督教成為國教之后,又從歐洲返回了它的發源地,和東方的宗教重新開始爭奪信眾。
兩百多年前,基督教離開東方前往歐洲傳教的時候,他們是受迫害的,被排擠的,現在一切都不相同了,得到了帝國認可的基督教反而強勢回到了混亂的中東,回到了耶路撒冷。
納瓦爾記憶中的殺戮主要是在圣城中進行,他刺殺那些支持古典復興的多神教徒貴族,刺殺信仰猶太教的商人,和軍政要員,同時也保護他的“主人”奧古斯丁避免他被“極端的復仇者”傷害。
“平定”了耶路撒冷的奧古斯丁,被教會升職,這才來到了亞歷山大港,而納瓦爾便隨著他一起來了。
“目標是活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