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幾步,門又從外打開,阮漉安然無恙的進來,反手將門關上。
看到呆呆笨笨站在地上的姜茶,他眉頭一下皺了起來,來到她身邊,將她抱起,重新放回床上。
“怎么下來了?”
姜茶一下沒吭聲,短暫的沉默一會兒,她說:“你不要亂跑,他們不是好人。”
“我知道,但也壞不到哪兒去。”阮漉在床邊坐下,拿了一個枕頭墊在姜茶身后,扶著她瘦弱的肩膀讓她倚著。
他看出了她的擔心,輕聲解釋,“這群人只要好好和他們說話,要點藥還是很輕易的。”
沒一會兒,門從外面推開,進來的是那個熟悉的青年,他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兩人,將藥扔在距離門不遠的桌上。
他剛要退出去,便被人叫住。
“布朗。”阮漉站起身,喊了他一聲。
布朗停頓住,看向阮漉,眼神很疑惑。
阮漉當然不會這個部落的語言,只是無意聽到有人這么叫他,便學著這樣發音了。
阮漉來到桌旁,先把藥收起來,之后問:“能拿過來一些吃的嗎?”
布朗皺了眉,沒聽懂。
但之后隨著阮漉隨意比劃了兩下,他就理解了。
短暫的沉默后,布朗倨傲地抬了抬下巴,退出門,將門帶上。
阮漉拿著藥回到床邊,坐下,說:“伸腿。”
姜茶后靠著墻,修長的腿隨意彎曲,腿和胳膊上的小傷口已經在愈合了,但膝蓋上的傷口又滲出血絲和膿水。
姜茶抿了抿唇,身前蜷縮的手微微打開,看了一眼破了皮,磨損厲害的手心,沒拒絕阮漉給她上藥,乖乖的把腿伸了過去。
細致的上好藥,阮漉抬起頭,他似乎格外緊張,額頭沁出一層薄薄的細汗,連那雙烏黑的眼瞳都染了潮濕的水汽,他問:“還有其他地方受傷了嗎?”
男女有別,他不方便檢查。
姜茶猶豫了下,伸出手,兩只手的手心皆被粗礪的繩子磨的紅彤彤的,輕微破皮。
阮漉眉頭一皺,拉過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拽了過去,低垂下頭,給她上藥,語氣聽不出情緒,但應該是生氣了,“怎么不早說?”
姜茶乖乖的伸著手,沒有吭聲。
漉漉一看她受傷就很兇,她不敢說。
給姜茶上好了藥,阮漉將東西收拾好,才抬起頭看姜茶,這是從進屋后,第一次這么正色的看她。
他也大概能猜到她是怎么找過去的,無非是因為不放心他,拼著生命危險才讓部落的人帶她過去,雖然知道她的本意是擔心他,但心里還是憋的難受。
他看不得她受傷,她身上每一個細小的傷痕,都像有人拿了一把錐子,狠狠地扎在了心臟里最敏感的地方。
很疼。
在井底看著忽然出現在身旁的人,看到她狼狽的樣子,那一瞬間,心疼和暴戾的情緒席卷全身,竟然讓他心里一度升起了殺氣,這是多久沒出現過的了?
他的喜歡,比他自以為的還要濃重深厚。
阮漉那時就知道,眼前這個人,會和他的后半生死死糾纏在一起。
阮漉雙手撐著床,一雙烏黑清澈的眸與姜茶對視,他鼓了一下腮幫子,一邊的酒窩若隱若現,氣鼓鼓地說:“以后不要那么沖動!你就這么下來,要是一開始就堅持不住了,是會摔死的!”
姜茶是從一米多高的地方,沒了力氣,直接掉了下來,還好她堅持的夠久,要不然那么深的井,真掉下來……
姜茶被他吼的一愣一愣的,乖乖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