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接到保鏢的通知,緊趕慢趕來到這里的,路上已經將所有事情都了解清楚,雖然不清楚具體,但有七八分把握,Boss發怒,估計是因為婦人懷里的孩子。
婦人跟著秦宋走后,姜茶還看著她的背影回不過神。
被婦人抱在懷里的孩子從她胳膊那兒露出小半張臉,肌膚通紅,估計是發燒了,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帶著稚兒獨有的清澈,他看著姜茶笑了,眼睛彎成月牙。
姜茶看著那個小孩,抿著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看什么呢?”阮漉轉頭看去,見到了還未走遠的小孩笑眼,湊到姜茶耳邊問:“你喜歡啊?”
姜茶搖頭,“我不喜歡小孩,不過他像我弟弟。”
阮漉一頓,他從未聽她提起過,“你還有弟弟?”
他沒見過,估計……
“嗯。”姜茶牽著阮漉的手,緩緩與他十指扣緊,帶著他往VIP通道走。
柳潤還兢兢業業的跟在他們身后,攝影也兢兢業業的在跟拍。
錄制還沒結束,要兩天一夜,到今天晚上8點才結束。
姜茶說:“我弟弟剛出生兩天就死了。”
這些事于姜茶而言是心病,是禁忌,但阮漉于她而言,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存在,哪還有什么禁忌。
阮漉臉上的笑意散了盡,微微蹙起秀眉,心疼地看著姜茶,疼她所疼。
“我父親在我出生時就去世了,我母親很辛苦的把我養大,我5歲那年,她遇到了陳甚宗,很快相愛,并且懷了孕,我八歲那年圣誕,陳昭搖來我家放了火,我和母親才知道陳甚宗已經結過婚了。我母親為人光明磊落,自然不會再做破壞別人家庭這種事,可當時我受了重傷,只能待在陳甚宗安排的醫院里。我母親和他爭吵,說要打掉孩子,說要帶我走,陳甚宗不讓,再說,孩子足月,沒幾天就要生了,哪兒能打胎,又能去哪兒……”
阮漉聽的嗓子發干,“然,然后呢?”
“我母親最后一次和陳甚宗吵架那天夜里,生下了我弟弟,他很健康,長得像母親,和我也有一點像,弟弟出生兩天,陳甚宗不知道被什么拖住了,沒來醫院看過孩子,我母親便在那天帶我逃出醫院,那天下了雪,是元旦。”
“后來呢。”
“后來……”
“姜小姐,有人報警您有違反治安的行為,請跟我們回警局一趟。”
剛出VIP通道,就被等在外頭的警察堵住了。
姜茶在辦公室剛動手那會兒,有不少人湊熱鬧跟了過去,看到的人不少,有好心人報了警。
姜茶靜了幾秒,偏頭去看阮漉,對上他滿是不安和擔憂的眼睛,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臉,“后來,逃出醫院不久,就在醫院后面那一條路,剛好碰到了陳甚宗開車過來,他和坐在副駕駛的唐嫽在爭吵,沒看路,我們被撞到了。”
后面姜茶沒說,也沒敢回想那段回憶。
那時姜母帶著姜茶和弟弟摔倒了,唐嫽是個瘋子,陳甚宗是個不管不顧的,直接踩下油門朝她們壓了過來。
姜母抱著弟弟護在她上面,被兩個車輪硬生生的碾過后背,那是姜茶第一次嘗到血的味道,也是第一次抱剛出生的弟弟,只記得身下雪很冷,身上血很暖,夾在母親和她中間的嬰兒小小的一團,哭都沒來得及哭,就一點點涼了下去。
原來,都比火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