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店里出來,已經夜深了。
姜茶拿著銀環戒指仔細地給阮漉帶上,親了親他的手,又將另一個遞給他,語氣有幾分不明顯的迫不及待,“給我帶上。”
阮漉接過戒指,另一只手牽起她的手,剛準備給她的無名指戴上,動作頓住了。
銀色的環,墨綠的玉,交織成一個近乎完美的戒指,偏偏那顆玉的邊角有一道不明顯的刮痕,微微泛著白色,完美的戒指有了一點缺憾。
“我故意留下的。”姜茶很喜歡這道刮痕,打磨玉石時有意將這道刮痕留下了。
阮漉笑了笑,沒說什么,將戒指帶上了她的無名指。
-
二月末,南江來了第一股暖流,陽光和風都是暖的。
姜茶挑了個時間,帶阮漉去古家一趟。
段青槐常常罵她是小沒良心的,說她十天半個月不回家一趟。
是姜茶沉溺溫柔鄉,想不起來別的事了。
車在古家門口停下,姜茶從車里下來,往里一看,臉上的笑意凝滯了。
從古家正走出一行人,陳時鏡,陳昭搖,還有古和碩。
陳時鏡拉著陳昭搖走,一遍偏頭正和古和碩說話,他背著光,臉上的表情模糊。
古和碩表情倒是清晰,有些遺憾,又有一絲不明顯的歉疚。
陳時鏡一直疑惑,古和碩為什么會對他有歉疚這種情緒。
是因為沒有能治好陳昭搖嗎?
阮漉察覺不對,推開副駕駛的門下來,“怎么了嗎?”
他一出聲,引起里頭的人注意。
古和碩抬頭看過來,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散了。
“姜茶?”陳時鏡看到姜茶和阮漉有些意外,從門內出來,“這么巧,你們怎么在這兒?”
獨棟別墅之間隔得很遠,這車就停在古家門口。
沒人吭聲,陳時鏡看看古和碩,又看了看姜茶,自己想明白了什么,問古和碩,“古院長的女兒是古熹小姐?”
古和碩勉強地笑了笑,“是。”
“……那我知道了。”陳時鏡目光透了些薄涼,拉著始終沒有反應的陳昭搖,“我們先回去了。”
古和碩:“……好。”
等陳時鏡開著的車走遠,姜茶才有反應,朝古和碩上前一步,“叔……”
話戛然而止。
古和碩壓根不聽她說話,轉身往門內走了。
門外又只剩下姜茶和阮漉。
阮漉繞過車頭,站在姜茶面前,看著她微微暗淡雙眼,有些心疼,嘆了口氣,抬手捧住她的臉,“陳昭搖那樣是你做的?”
他一向聰慧。
姜茶:“嗯。”腦中還在想古和碩看她時失望的眼神,她伸出胳膊抱住阮漉,下巴架在他肩膀上,抱得他很緊,語調有些低沉,“怎么辦,叔叔生氣了。”
阮漉抱著她,拍拍她的后背,也想不出辦法。
“我讓人給陳昭搖下的心理暗示,才讓她變成現在這樣。”姜茶將她做的壞事和盤托出,有些懨懨的,“叔叔一直以為我很乖巧,肯定想不到我會做這么卑劣的事。”她又問:“你呢?會不會也這么覺得?”
語氣里,終究顯露幾分患得患失。
“不會,”阮漉很肯定,又有些無奈,“你難道不知道嗎?只要關于你,我哪兒還做得了什么善良的人。”
姜茶被阮漉一句話哄好了,什么情緒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