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淚水下意識地流了出來。
花羽聲蹲下身子，扶起陶冬：“你怎么在這？是花建東干的？”
此刻的花羽聲回歸了一點點的理智。
和之前在林家看到的不同，陶冬驚喜花羽聲的變化。
“羽聲，對不起，是媽媽不好。”陶冬回答。
說這些還有什么用，還能改變什么嗎？
什么都改變不了了。
此刻的她回不到從前，因為身子臟了，心臟了，靈魂更加臟了。
“我扶你起來。”花羽聲用力地攙扶陶冬。
可是根本攙扶不起來，陶冬沒有任何的力氣，花羽聲的力氣也少的可憐。
因為她多日來的精神不振，讓她營養嚴重不良，今天又一天沒有用餐，是脫力的。
“羽聲，離開這個家。”逃離花建東這個惡魔，陶冬虛弱著朝著花羽聲說。
逃離這個家談何容易？
一來她沒有錢，也沒有地方去，真的像花建東說的那樣，流露街頭嗎？
“我們沒地方去了。”花羽聲如實地告知。
陶冬震驚：“怎么會？”
陶冬被花建東帶回這里，關起來之后，就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她以為只是林震被抓了起來，殊不知，連同他名下的一切都被凍結，封鎖了。
花羽聲不想談起關于林震的一切，這些年來，她過的生不如死。
“別說了，我去做點吃的。”花羽聲異常地冷靜，比起之前的瘋瘋癲癲，此刻的她異常地冷靜。
陶冬看著這樣的花羽聲，相反地有些擔心，她皺起眉心，最終點點頭。
花羽聲在冰箱里找不到吃的，但是在廚房的柜子里找出幾包方便面。
她顧不得有沒有過期，下鍋煮開。
沒有油鹽醬醋，沒有其他的配料，就只有方便面里的配料。
煮開，關火，盛出來。
然后捧著走向陶冬。
雜貨間里凌亂，空氣里是發霉的味道。
花羽聲沒有說什么，她似乎習慣了。
陶冬靠在墻壁上，坐在地上，手指去拿筷子，好幾次夾不起碗里的方便面。
花羽聲見狀，拿起自己的，喂到她嘴巴里。
陶冬吃著，唇瓣是顫抖的。
花羽聲的眼底沒有任何的神色，是平靜的，也是冷的，就像當初她將身子給了林震之后，那樣的冷靜和異常。
陶冬的記憶已經一點點回來，卻是零零碎碎的。
她看著自己的女兒，總歸是心疼。
“羽聲，你有什么打算？”陶冬最終問了出來。
就算害怕，也得問。
花羽聲將一碗面喂給陶冬之后，拿起剩下的一碗，慢慢悠悠地吃著，吃完之后，她才看向陶冬，回答陶冬的話：“做人太辛苦了，媽媽你也感覺到了對嗎？”
陶冬早就感覺到了，做人是最辛苦的，也是最諷刺的。
花建東對她好，那么她會覺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可花建東對他不好，讓她深刻的感覺到，所有的付出都是那樣的吃力不討好，甚至生不如死。
陶冬點點頭。
花羽聲像是下了什么決定一樣，起身，拿走吃完的碗筷。
快要走出雜貨間的時候，她朝著坐在地上的陶冬道：“媽，下輩子我希望我不是你的女兒，你也不是我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