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是真的沒想過，皇帝落水高燒，她自己中箭差點身亡，結果，反倒是什么事也沒有的太后，才是此次事故的重點目標。
只是這次的重點不是刺殺，殺了她，只是次要的任務。
“隔三差五就有人在皇上面前說太后有問題，皇上就是再信賴太后，三人成虎之下，心里肯定還是介意的，更何況，我們這個皇上從小孤僻，性子敏感多疑。”
綰綰搖頭：“可是奴婢見皇上，確實非常在乎太后，這樣試探，不怕太后知道了心寒嗎。”
王爺：“恐怕就是在乎，所以才會想方設法確定太后到底是不是真心對他。”
綰綰想了想道：“那皇上應該可以放心了，身處險境，太后始終護著皇上。”
王爺冷冷道：“可是她沒有護著你。”
綰綰實話實說：“太后當時并沒有丟下奴婢，只是后來奴婢中箭，他們也落了水，無暇顧及了。”
王爺嘆氣道：“是本王考慮不周，在發現情況不對時，沒有及時派人支援，讓你陷入危險。”
“世上之事，千變萬化，實在難料，王爺無需自責。”綰綰凝神聽了一下外面的聲音，說，“王爺，太后最近在有意識地疏遠奴婢。”
王爺皺眉：“為什么？”
“太后信任皇上。”綰綰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那么這場刺殺，想來太后已經全部歸咎在了奴婢和王爺身上。”
許是不想給她太多壓力，王爺說了一句：“無妨，不信任就不信任吧，做好你自己，保護好自己。”
綰綰生出挫敗感，她要報恩，王爺吩咐的事她卻做不好。
像是察覺到她的情緒低落，王爺安慰了她一句：“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接著問她：“綰綰，清和先生和云無心，你覺得太后更喜歡誰？”
綰綰搖頭。
王爺皺眉：“不確定？”
綰綰解釋：“奴婢覺得，目前太后對他們都談不上喜歡，只是對他們都有好奇，太后對于清和，好奇之下會主動探索，對云無心，則屬于一種不強求的自然隨緣。”
綰綰知道，云無心和清和，都是王爺的人，她只是不明白，為什么要以這樣的方式。
不過，她也沒立場去批判，同樣都是欺騙感情，沒有優劣之分。
綰綰更在意的是，王爺臨走前問的那一句：“綰綰，以你平日所見，皇上對太后，是什么樣的感情？”
王爺離開了，而綰綰陷入了思考。
什么感情？
不是依賴？
不是親情？
不是恩情嗎？
王爺為什么會這么問？
綰綰想了許久，想不明白。
不過，皇上這段時間，來得少了，便是來了，也是來了就走，就好像只是為了請安問好，因為不可避免，所以不得不來。
明明一場試探下來，皇上應該更親近太后才對。
會不會是前朝又出了對太后不利的事情？
“姐姐，太后回來了。”有小宮女進來小聲喊了一句。
綰綰趕緊站起身，泡好茶，端出去。
太后進了里屋，見是她進來，就將身上的外衫隨手脫了：“不想喝茶，有冰鎮的酸梅湯嗎？”
沒了長袖的遮掩，綰綰一眼就看到了太后的手腕。
手腕纖細，在紅翡手鐲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雪白光潔。
皓腕凝霜雪。
綰綰在那一刻，隱隱明白了王爺為什么會那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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