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入葬那天，周小舟沒出院，第二天出院回家的時候就被狗蛋告知狗子要走了。
“他去哪？”大夏天的，周小舟喝的茶是熱的，導致語氣非常不好。
“殺了高官，上面的人為保他，把他又調回前線了。”狗蛋拿來一個薄毯披在她身上，“明天天不亮狗子就要走，我叫他回來吃個飯好不好？”
“你們兄弟吃你們的，我不能喝酒，就不用喊我了。”周小舟起身，端著茶回房，她怕再晚點走，會被狗蛋捂得中暑。
狗蛋嘆氣：“停戰之前前線還是前線，你真這么放心他去？”
“為國為民身在戰場，是軍人無上的榮耀。”周小舟隨手關了房門。
更何況，狗子這一去，大概就是放棄與她糾纏了，周小舟有預感，她這關快要結束了。
周小舟是個說話算話的人，說不見就不見，就算在房間聽到客廳里狗蛋和狗子說話的聲音她也可以假裝沒聽見。
睡覺，睡醒狗子就走了。
但可能是在醫院睡得太多，周小舟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躺得腰都疼了，還是沒睡著。
沒辦法，拿了一個小枕頭墊在腰上，最后盯著頭頂的床帳數餃子數了好半天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房間外隱隱約約還傳來說話聲，若有若無的，像秋季窗外時有時無的芭蕉夜雨聲。
聽著聽著，睡意忽然就濃了。
“元寶，給我倒杯水。”
醒來的時候，周小舟渴得不行，撐著身體坐起來下意識就喊了一句。
“給。”身邊遞來一個杯子。
周小舟偏頭，滿屋陽光中，狗蛋戴著眼鏡坐在床邊，一手給她遞杯子，另一只手上還拿著一份報紙。
不大的年齡，狗蛋表面一派精明能干的青年才俊形象，私下里卻活得越來越像個老干部。
忽略自己剛才的下意識，周小舟默默接了水杯，喝了一大杯溫水：“狗子走了？”
狗蛋：“早走了。”
“嗯，醒晚了，肚子餓了。”周小舟伸了個懶腰，咦了聲，摸了一下自己的腰，“今天睡這么久，腰竟然不疼？”
“你是快三十不是快六十，睡個覺腰能有多疼。”狗蛋收起報紙起身，“再說，你不墊了枕頭嗎。”
周小舟一邊穿拖鞋一邊說：“你能不能不要不經我允許半夜進我房間了！”
狗蛋：“等你身體養好了我就不進了。”
周小舟將頭發一把扎起來：“我向你保證，我要死的話，會提前告訴你一聲。”
“……”狗蛋氣得直接懟了一句，“那你不如直接死了！”
周小舟：“哦，那也行。”
狗蛋火了：“周小舟！”
周小舟笑著舉手投降：“好好，我不說就是，你出去，我換衣服。”
“我去給你蒸雞蛋羹。”狗蛋臉色不善地出了門。
系統：“知道他不喜歡聽這種話你還故意說。”
周小舟：“聽多了就免疫了，萬一哪天我真的死了，他也不會那么難以接受。”
系統呵呵：“要我夸你貼心嗎？”
周小舟：“當姐姐的，為弟弟著想是應該的。”
系統：“為他們著想的話，就應該盡量別死。”
周小舟：“我現在這樣子很拖累他們。”
系統：“他們愿意被拖累。”
周小舟哦了聲：“可我不喜歡拖累人，我想好了，等考核完成了，找個好地方偷偷死掉，不嚇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