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不對，強大也不對，好像有什么被忽略了。
但林軟軟一時想不出來哪里被忽略了。
直到最后周小舟因為大棚累倒，她站在床邊看著狗蛋伺候周小舟吃藥時，林軟軟突然就明白了之前被她忽略的感覺是什么了。
“爸爸，小舟姐姐是不是要死了？”
林軟軟看著臉上毫無血色，消瘦了整整一圈的周小舟，徒然生出這個人怕是隨時會死的想法。
她是壓著聲音問的，但爸爸還沒發話，一旁聽見了的二狗子幾乎算是兇狠地瞪了她一眼：“你不要胡說！”
爸爸也摸了摸她的腦袋：“別亂說，你小舟姐姐只是病了，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好了好了，我喝就是了，你真的好煩。”周小舟受不住狗蛋的鬧騰，將一碗黑乎乎的中藥一飲而盡，隨后兩眼一閉，往床上一倒，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沒有亂說，周小舟看著就像隨時都會……消散的感覺。
“小舟姐姐？”林軟軟真的很擔心，不安地小聲喊了一句。
周小舟睜開眼，擺了擺手：“沒事沒事，死不了，就是藥太苦了。”
林軟軟掏出一顆牛奶糖遞過去：“吃糖，吃了就不苦了。”
“謝謝。”周小舟接了，剝開糖紙，將糖含進嘴里，沖她笑了一下。
爸爸說：“你好好休息，大棚的事我幫你看著。”
林軟軟跟著爸爸回去，走了兩步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
周小舟一身寬松的白色睡衣靠著床頭，露出纖細修長的脖子，她垂著眼，安安靜靜的，像一座雕像，更像一個精美的瓷器。
瓷器好看，但易碎。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小舟生病易碎的形象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就算周小舟后來即便痊愈了，林軟軟也覺得她像瓷器。
“狗蛋，你見過那種裂紋釉嗎？”
一起看書的某天，林軟軟想起周小舟，就問了狗蛋一句。
狗蛋搖頭：“沒有。”
林軟軟：“那是一種非常好看的瓷器，瓷器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裂紋，沒有碎，但看著像是隨時會碎。”
狗蛋一臉疑惑：“然后呢？”
林軟軟：“我覺得小舟姐姐像那種瓷器。”
狗蛋：“？？”
林軟軟：“感覺一不小心，就會碎掉。”
“……”狗蛋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沒發燒啊。”
不懂算了。
林軟軟放棄了這個話題，猶豫了一下，問了一個她一直很好奇的問題：“狗蛋，當初小舟姐姐真的推你了？”
狗蛋愣了一下，隨即很快反應過來，搖了搖頭。
不是？林軟軟：“你自己掉下去的？”
“不，確實是被推下去的。”狗蛋笑了一下，“不過，不是現在這個周小舟推的。”
林軟軟不是很理解這句話。
狗蛋轉移了話題：“軟軟，小舟姐姐有沒有問你我們兩個人的事啊？”
“我們什么事？”林軟軟不明白。
“哦，沒事。”狗蛋沉默了一下，又補了一句，“軟軟，你覺得我好嗎？”
林軟軟莫名：“挺好的。”
狗蛋追問：“我和狗子誰更好？”
林軟軟想說他們兩個都很好，都很懂事，都很聽周小舟的話。
但狗蛋強調：“你更喜歡誰，只能選一個人！”
這有什么好比的？林軟軟笑了一下：“你。”
不過話說回來，她確實更偏向狗蛋，觀察狗蛋也觀察得更多。
觀察一個人觀察久了，成了習慣，見了就忍不住投過去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