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覺得累嗎?”
“…當然會覺得累,但是這種累很值得,你在拍電影哎!”
頓了頓,小白接著道:“我一開始拍電影的時候是不自信的,所以,我會強行讓大家都按照我的節奏的拍攝,等到拍《藥神》的時候,還跟徐老師吵了一架,因為他干涉了我的導演工作!”
“干涸?”
“徐爭他也是導演,所以很多時候,他會不自覺的有那種導演范,我就覺得他在挑戰我的權威!”
“…后來呢?”
“后來?他找我道歉了,其實我自己也有點后悔,電影拍完的時候,我發現有時候自己有點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你想想,我有多幸運,22歲就拍了自己的網劇,23歲拍了第一部院線電影直接拿了十億票房!”
“對比很多同齡人,我得到的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所以,我要更努力才行!”
……
“我們常說導演是藝術家,需要承擔一定的歷史責任感,你怎么看?”
“首先,我要說的是,我不是精英,我從來沒覺得自己身上有什么責任感,我拍電影,肯定是因為我自己喜歡,沒有必要非得把一些大的命題強加在自己身上!太累!”
“可是你不覺得這樣的成功太簡單了嗎?”
“…簡單?一點也不簡單,雖然我一年可能拍了三部電影,可是這些電影的籌備時間絕度超過兩年,凝聚了上千人的心血…”
“我的意思是,你待在自己舒適圈,做喜劇也好,做類型片也好,你考慮的都是觀眾,會不會太累?”
許之遠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意思。
小白認真想了想:“…不會,我的審美其實也挺大眾化的,比方說前兩天拿下金馬獎的《血觀音》,很多人說那是部好電影,大膽、深刻,我承認那是部有深度的電影,有很多隱喻,可我不喜歡,我猜觀眾也不會喜歡,為什么呢?因為它表達的主題、內核就很讓人不舒服,它講述的是人性之惡!我非常討厭這類影片,所以,我拍《藥神》,我會有一個充滿希望的結尾,也叫好萊塢式的Ending,我知道很多評委不喜歡,可是我喜歡!”
“嗯…”
許之遠捧哏…
“還有你說我把自己放在一個舒適圈,其實也沒有,我一直在嘗試新的創作手法,第一部的《敲開天堂之門》就偏文藝,到了《乘風破浪》,我會偏向敘事,你剛剛也看了《九品芝麻官》,有什么新的變化?”
“確實有變化,感覺你做的是喜劇,但是仔細想想又不太像喜劇。”
“對啊,我認為我拍的東西不是喜劇,就是純粹的電影!《九品芝麻官》的靈感來源于一次跟寧昊他們聊天,我說了一句‘貪官要奸,清官要更奸,否則怎么斗得過他們’,然后我就想到了楊乃武和小白菜的故事,包括由《九品芝麻官》我又想到了《審死官》,故事的來源是京劇《四進士》,其實我只是用喜劇的形式包裝了一下,內核還是原本的故事。”
“你是從小就學表演的?”
“談不上,但是從小就接受熏陶,我爺爺、我大伯都是話劇演員!”
“你喜歡話劇嗎?”
“喜歡啊,我還喜歡庫布里克、黑澤明!”
“…你喜歡黑澤明?”
許之遠有點詫異…
“很奇怪嗎?所有的導演都喜歡黑澤明啊!”
“那你的電影…”
“你想說我的電影都是商業片?”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
“好萊塢電影為什么能在全球大行其道,對全世界的市場都有一個統治性的碾壓,就是因為它抓住了電影的娛樂性和觀賞性!我拍電影追求的就只有一點,有趣!如果能在有趣之余帶給觀眾思考,那就是我的終極追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