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朔坐在床上打坐,道德天尊教他的是四極混元之術,主要用來固本安魂,順便可以助長修為,與其他師兄弟們學的俱不一樣。
韶朔練完功,便給清隴寫信。
“西王母即日舉辦蟠桃盛會,師兄去否?”
一道白光自星空涌入窗內,潔白的澧獸幻影在韶朔屋中跳躍,銜住了韶朔寫的信,復化成白光又飛出窗外。
這是清隴教給韶朔的召喚澧獸的法子,是兩人特有的通信的方式。
不一會兒,澧獸又奔跑回來,口里銜著清隴給他的回信。
信里寫道:“到時候和父君一同前去,最近宮內政務繁忙,回不得太清宮,蟠桃會上再與你相見。”
韶朔拿著那封信,在燭光中仔細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想象著清隴案前燈下提著兼毫小筆,在紙上認真地寫下這雋秀俊逸的字的模樣。
韶朔將信仔細收起,心想:“清隴這滄浪少君當得可真累。”
將來清隴繼任了滄浪帝君之位,治理偌大的神洲,成為一方諸侯,與天庭分庭抗禮,到時候他這個天庭的尊主,恐怕不能再這樣與他隨意地書信往來了。
韶朔突然生出諸多的感慨來,滄浪帝君對清隴如此嚴加管教,日后必成大器,而他只有個天庭賞的虛職,充當天庭尊古重道的招牌而已,又怎能與清隴相提并論。
因年紀的增長,曾經許多不明白的事,韶朔也都漸漸明白了,越明白,就越覺得身不由己,只不過韶朔從來都有自知之明,他自認為確實沒對這天下做過什么貢獻,便也不要求許多。如果沒有天庭的養育,這世上也沒有他韶朔,他時常懷著一顆感恩地心來看待這一切。
他只要按照天庭的意思,漂漂亮亮地過完這安閑富貴的一生,就可以了。
蟠桃盛會開始那天,韶朔穿著銀色的龍袍,頭戴玉冠,腳上是海浪紋白靴,由儀仗隊引著前往瑤池,比起第一次到太清宮的稚嫩模樣,兩百年過去,已經是少年英姿,眉目俊朗,言談舉止可見帝胄風范。
他向來很會充當天庭的門面。
韶朔坐在天帝身邊的席位上,下方則是天庭的一些肱股之臣、各族帝君,滄浪帝君一臉威嚴的模樣坐著,倒是沒看到清隴。宴上一派君臣和睦的樣子,韶朔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與那些位高權重的神仙們應酬,點到即止。
玉帝問韶朔:“朕賜你的那三枚九絡固元丹,你用了沒有?”
韶朔恭敬道:“用過了,甚有奇效,多謝玉帝恩賜。”
玉帝滿意地點點頭,詢問了韶朔在太清宮的事,言語中甚是關懷。
聊了一會兒,韶朔便趁機出席,去席上找清隴。但他一路看過來,也沒見著清隴的影子。
清隴從來不會失信,如果來不了,也會通知他,是以韶朔在瑤池邊尋了個安靜的地方,等清隴來。
韶朔方一坐下,就聽到墻后頭有人在說話。
“真不知道父君為什么把那三顆九絡固元丹給韶朔那小子。”
韶朔認得這個聲音,是天帝后宮最得寵的妃子生的七太子。
“母妃最近身子不是很好,我請父君賜丹,父君不給,反倒給了韶朔那個無所事事,坐享其成的人。”
后面有個跟腔的說:“七哥說的有理,我從來就看他不慣。咱們凌霄宮里的人,哪個不比他尊貴,他一個外姓,如今這六界是我們天族的,和他那個已經去世的老子沒有關系,和他更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