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縣衙內見面之后,劉秀剛剛提出此行來求援的目的,陳牧卻連考慮都沒有考慮半分,便一口拒絕了劉秀的請求。
“這不可能!”
陳牧冷著臉,打斷了劉秀剛說了一半的言辭:“此刻定陵城內不過只有六千余人,守城尚且捉襟見肘,哪有余力再去支援昆陽?”
“守城?此刻還談什么守城!”劉秀一愣,隨后皺起了眉頭:“昆陽是南進門戶,不得不守,而此刻偽朝四十萬大軍盡在昆陽城下,在定陵空留下兵力,又有何用!”
“四十萬大軍盡在昆陽城下,那也是現在的事!但若是定陵守軍傾巢而出,怎知道對面不會分兵占據定陵?我們各路人馬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打下了南陽郡內的這些城池,若是一朝丟失,誰能付得起這個責任?!劉秀,你不過是一個太常偏將軍,你敢說自己來負責么!”陳牧冷哼一聲,斜著眼望著劉秀。
“負責?!”劉秀沒等陳牧說完,心中已然怒火中燒:“昆陽已經危如累卵!若是昆陽一旦失守,我們無論是在定陵,宛城,還是南陽任何一處城池,誰能幸免?人都死了,還談什么負責!”
“既然已經守了二十日,那又何妨再守上二十日?”陳牧無情地搖了搖頭:“太常偏將軍遠道而來,此刻想必累了。不如先去休息休息吧。”
說完,陳牧揮了揮手,竟是不愿與劉秀再多談的態度。
“陳牧!”劉秀死死盯著陳牧,但他卻連半點猶豫都沒有,干脆地轉身向著廳外走去。一名親兵走上了前來,陪了個笑臉:“大人,由小的為您引路去歇息吧!”
劉秀縱然心中再如何憤怒,此刻卻也不能顯在臉上,深深吸了一口氣,隨著那親兵引路而去。
那親兵將劉秀等人帶出了縣衙,拐過幾個拐角,站在了一所院落之前:“大人,便且先在此處休息吧。”
那院落看起來相當破敗,應該是已經許久未曾有人居住了。院門倒了半邊,大大敞開著,能看見里面的幾間屋子。
“這……是什么意思?”劉秀指著身前的屋子,對那親兵沉聲道。
那親兵臉上頓時做出了滿臉抱歉的神色:“這屋子用來招待大人,確實是慢待了。但定陵城小,我軍又剛剛攻占不久,城內百姓尚需安撫,實在騰不出什么像樣的地方來供大人居住了……不過容我家將軍再過上兩三天,到時哪怕是強征,也必定為大人找到一間像樣的宅子。”
“我是說,為何不是讓我們住在軍營之中!”劉秀見那親兵避重就輕,明顯此前便早已被陳牧交待過,寒著臉問道。
“這……小的便不清楚了。不過小的想來……我家將軍怕是想到大人在昆陽城內每日浴血奮戰,力保城池不失,已然很辛苦了。”那親兵伶牙俐齒,滿面堆笑,看起來必定是陳牧手邊的得力親信:“若是到了我們定陵,依舊住在軍營之中,那也太委屈大人了。在營外住著,大人想必能歇息得更好些。”
那親兵說到這里,抬眼看了看劉秀,賠笑道:“大人若是沒什么別的事,那小的這便告退了……”
“……你去吧。”劉秀深深望著他片刻,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