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爺子喝完酒碗里的酒水,王由楨立即走過去送上了一份干禮的禮單。
班頭放在以前,肯定是愛答不理地接過來。
他能夠接過來,是對王老爺子這樣的泥腿子天大的恩賜。
這一次在知道王老爺子獲得械斗的勝利以后,班頭沒有穩如泰山地坐在官帽椅上。
從官帽椅上站了起來,以表尊重,鄭重地從王由楨手里接過來干禮的禮單。
干禮的禮單需要甚至敲定,畢竟這里面不僅涉及到班頭的干禮,還有縣衙里的那些官老爺的數額。
班頭翻開禮單,認真地看了起來。
知縣一百兩銀子,三班六房的掌案五十兩銀子。
各個班頭十兩銀子這次跟過來的衙役們每人三兩銀子。
禮單很輕,班頭拿在手里卻是沉甸甸的。
這可是一份重禮。
班頭鄭重拱手道:“王老爺子費心了。”
王老爺子瞧見班頭的舉止動作這么的鄭重,心情更好了,敬了班頭一碗酒說道:“來來,老夫敬你一杯。”
這要是放在以前,先不說班頭會不會喝這碗酒,首先都會對他自稱的那句老夫感到就像一個鄉野的泥腿子,哪里有資格自稱一句老夫。
不過現在,王老爺子就算是自稱一句本員外,都覺得十分的合理。
這可是能夠滅了青手掌柜的狠人,以后他在魚兒鎮的地位可就不一樣了。
任何人想要針對王老爺子,就得掂量掂量這里面的分量了。
班頭哈哈一笑,端起面前的酒碗和王老爺子的酒碗碰在一起,兩人大笑著喝完了酒碗里的酒水。
放下手里的酒碗,看見王由禎還在那里站著,就知道這個相貌堂堂的少年,是王家的長子長孫,趕緊招呼他入座。
王由楨拱了拱手,坐在了酒桌上開始喝酒吃肉。
就在開懷大笑地喝酒吃肉的時候,酒館掌柜請來了能在縣衙里說上話的訟師。
訟師看在一兩銀子的面上,決定幫酒館掌柜這一次。
來到酒館里面,訟師在往二樓走去的時候,突然問了一句:“青手掌柜來過了?”這段時間以來,王老爺子和青手掌柜要進行械斗的事情在整個魚兒鎮鬧得沸沸揚揚。
酒館掌柜聽到訟師詢問這句話,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剛要下意識的回答一句,肯定是青手掌柜過來了。
就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剛才聽那名堂倌說,過來的是一個年齡頗大的老者。
酒館掌柜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有些難以置信:“青手掌柜沒有過來,來的是一名老者。”
訟師聽到來的是一名老者,感覺出來這件事不對了。
按照規矩,今天是贏的那一方過來送銀子。
為了顯示鄭重,青手掌柜一定要親自過來。
就算是家里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也一定是青手掌柜親自過來。
這個世上能夠代替青手掌柜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青手掌柜的老爹。
但是誰不知道青手掌柜的老爹早在他年輕的時候就已經死掉了,墳頭的野草都長得很高了。
這個老者如果不是青手掌柜,想來只有一個可能了。
這一次獲勝的是姓王的糧長。
訟師想到這個可能,突然自嘲地笑了笑。
怎么可能是王老爺子,要知道青手掌柜手里可是有幾百名青手以及幾十名邊關老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