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對畫屏的善意表示感激:“多謝教頭了……哦,對了,在下還有一件事相求,不知姑娘可否應允?”
“公子請說,小女子若是能夠辦到,自無不從。”
沈白指了指被那些衙役和捕快從書架上扔在地上的書,道:“這些書,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拿回去一些?”
畫屏轉頭看著地上撒亂的書籍,疑惑道:“沈公子要這些干什么?”
沈白適才大致的了一下史志,多少對這個世界的歷史有了一些了解,但還是不夠充分。
他現在最最急需的,就是對這個時代進行更多的了解,這樣今后才能更好的在這個時代生存,而了解這個世界的最好方法——莫過于看書。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老祖宗的話還是有道理的。
而且他現在的這具身體記憶力極好,可以大大的縮短時間,何樂而不為?
畫屏露出了一些為難的神色。
沈白的心略微一沉,問道:“教頭覺的不方便?”
畫屏向沈白致歉道:“沈公子,不是小女子不想答應你,只是朝廷有令,將公子除籍罰銀,而公子前番去縣衙,已經向縣尊稟明并沒有那么多的銀錢,所以今日的抄家,屬于朝廷的公事,這屋中的一切按律皆需充公,公子要自留書籍,只怕是不行……”
“原來如此。”沈白心中暗道可惜,同時也覺得朝廷摳門。
連書也不肯給自己留幾本,這也是算計到極點了,要不要把自己的褻褲也沒收了?
不過他也能理解畫屏的為難之處,雖然她是個教頭,但很顯然,在今日這場合她沒有什么特殊權限,畢竟那外面還有一個巡檢,一個縣丞。
“此事雖不可為,但公子想看什么書,不妨記下一下書名,小女子雖然才識學淺,但書房內,也有不少典籍,可以借給公子翻閱,當然,若是有太過偏門的讀本,小女子恐怕就無能為力了。”
沈白聞言大喜過望,道:“放心,旁門左道的肯定不會有,絕對都是主流的。”
說罷,他蹲下身子,在地上的那堆書中來來回回的翻找了一會,然后拿起一捧,遞到畫屏的面前:“教頭看看,這些可有存貨?”
畫屏接過那一摞書,柔聲道:“還是叫姑娘吧,教頭聽不習慣。”
大致的翻了一會之后,畫屏笑著說道:“想不到堂堂的越州解元,居然會這么喜歡史學?我還以為以公子的才學和身份,應該是對詩學,作詞,策論之類感興趣呢。”
沈白用手輕輕的摸了摸高挺的鼻梁。
這是他前世的習慣,一開始動腦或是耍心眼就習慣這樣做動作。
“原先為了應試,耗盡心血,徹夜苦讀,如今被剝奪了士籍,雖然可惜,倒也是一身輕松,反倒是可以讀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了,人生不用被捆綁,挺好的。”沈白張口說瞎話。
畫屏聞言顯得有些驚訝:“士籍被奪,何等大事?影響的可是一生,公子說放下便放下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連原先的事情都忘的一干二凈,最多就是記這個名字,還有什么看不開的?背負著那么多事情活著,多累。”
畫屏聞言沉默了,繡眉微蹙,沈白的話似乎讓她回憶起了什么事情。
少時,待她回過神來,說道:“沈公子,你想看的書,回頭我會替你找一下,都是一些史記地志之類的,應該不難。”
說完,便見她轉身走出了房間。
沈白看著她的背影,臉上浮現了一絲笑意。
這位畫屏姑娘,善解人意,人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怎么成了這越州縣的教頭,明明看起來就是一個大家閨秀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