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水這條腿,足足養了近三個月,方才算是勉強養好,等到能下地的時候,官府早就已經做結案處理了。
而劉水家中還有一個臥病的老母,他懾于秦重的威脅,又有劉族長天天上門做思想教育工作,只好忍氣吞聲,將這口氣暫時咽在了肚子里,一個大男人竟每日以淚洗面。
沈白聽完劉水的敘述,既可憐他,又對他有些惱怒。
心愛的人如此慘死,就算是受了威脅,他居然也能忍氣吞聲至今?
這也未免太廢物了!
但同時,沈白也多少能夠理解一點劉水的境遇。
封建制度的特殊體制下,在某些人的包庇和運作下,普通百姓的冤屈確實很難得到伸張,封建制度的法,在一定程度上來講,代表的是利益階層,像是劉水這樣的普通農家子弟,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但也得分什么事……命案的話,就有點太過于草率了。
“劉水,你想不想替小蓮昭雪?”沈白認真的問他。
劉華擦干了臉上的淚痕,疑惑道:“我、我可以嗎?”
“能!”沈白堅定的向他點頭。
……
兩個人返回城里的路上,方小五一直崇拜的看著沈白,在他的眼眸中仿佛都能看見小星星。
“小五,駕車的時候別老看我,我不自在,而且這樣馬車容易出事的。”沈白好心的教小五道理。
小五笑呵呵的一甩馬鞭子,說道:“沒事,我駕馬車好多年了,從沒出過狀況,公子安心坐車就是。”
這孩子,聽話聽一半,我說的是你駕馬車技術的問題嗎?我說的是你盯著我看的問題。
“公子真是了不起!只是到案發的莊子轉了一圈,就把案子弄了個明白,這次回去,咱們向縣尊稟明實情,看秦重這一次還有什么可說的!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簡直可恨至極。”方小五的語氣中充滿了崇拜之情,同時又充滿了對秦重的厭惡。
沈白淡淡的說道:“小五,咱們若是現在就回去向縣尊稟報事情,不但打草驚蛇,而且劉水今后,只怕也別想過消停日子了。”
方小五的表情充滿了不解,臉上都是大大的問號。
“為什么?”
“說是朱家小公子強搶民女,放火殺人,你有證據嗎?”
小五張口結舌的看著沈白:“沒有嗎?”
“就算是有,一把大火都燒掉了,而且這么多月過去了,就算是沒火,那重新驗尸,也找不出什么了。”
方小五聞言,臉上露出了落寞的表情:“那就任憑這些惡人逍遙法外?公子,你是讀書人,得想想辦法!”
這種邏輯讓沈白很頭疼。
聽方小五的語氣,讀書人似乎是無所不能的,談笑間就可讓強擼灰飛煙滅的存在。
“小五,我問你一件事。”沈白岔開話題。
“什么事?”
“柳小姐是怎么當上縣衙教頭的?”
“因為柳縣令上任后,覺得衙內的捕快和衙役這些年過于懶散,疏于武事,不堪大用,于是便下令召請武師為教頭,操練衙內工人,以正風氣。”
沈白心中暗道柳有道這個老狐貍,倒是想一出是一出。
“召武師當教頭,那怎么就召到自家女兒頭上去了?”
方小五很是自然的回答:“因為柳小姐的武藝高的很哩。”
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