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管家那些威脅的話,對沈白沒有任何效果。
不管他家朱老爺有多手眼通天,想要扒沈白身上的這身衣服,那純粹是癡人說夢。
他欠朝廷的銀子,誰替他還?
沈白也懶得跟張管家計較,他來回掃視了一圈朱府的這些惡奴,道:“你們這是聚眾鬧事?”
張管家聞言頓時一愣,接著急忙道:“沒有!”
“沒聚眾鬧事,領這么多人在這干什么?野炊?”
張管家支支吾吾地道:“這碼頭渡口,已經由我朱府承包了,我等來此,乃是回收我們朱家被霸占的渡口,你等既是縣吏,不幫我等良善百姓伸冤,反倒是指責我等,是何道理?”
“你說這渡口讓你朱家承包了?有何憑據!”柳畫屏冷冷的問道。
張管家似乎早就有所準備,他揉了揉被柳畫屏掐的生疼的喉嚨,然后從懷中取出一紙蓋有官押印鑒的公文,道:“你們自己看,看看是不是越州縣衙下押的公文?”
沈白伸手接了過來
說實話,他是看不出來真假的,于是便詢問式的瞧向柳畫屏。
柳畫屏瞇起眼睛,仔細的看了一會,方才對沈白低聲道:“是咱們縣衙押的公文。”
沈白恍然的‘哦’了一聲,道:“你爹怎么為何突然要把這碼頭租給朱家了?”
柳畫屏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可能也未必是我爹的意思。”
張管家來回看著兩人,臉上露出了神氣的表情:“怎么樣?二位工人還有何話講?是否可主持公道?”
柳畫屏一時語塞。
她有心想幫幫那些被人欺負的船夫,但偏偏張管家拿出了縣衙簽押的公文,讓柳畫屏頓感有心無力。
沈白卻是微笑著道:“好,就算是這碼頭官府已經簽押了公文,但你們聚眾來此尋釁滋事,也是罪不可恕。”
張管家楞了楞,然后一指那些船夫:“他們占據我朱家的碼頭渡口不還,我等前來討要,有何理虧?”
沈白淡淡道:“你們討要碼頭,為何要攜帶兵械棍棒?”
張管家愣了楞:“那、那是他們不還我們碼頭,我等卻是沒有辦法,必須有所準備……”
沈白突然眼睛一瞪:“他們不還,你們為什么不報官?”
張管家被沈白連珠炮似的逼問,不知為何,下意識的后退兩步:“因為、因為……”
“鐵器乃是由官府經營,且制作利刃的數量,也需要稟明官府登記在冊,你們朱府居然有這么多的刀械利刃,打造前先可曾向官府稟報登記過?”
張管家一聽,頓時嚇了一跳。
朝廷在民間確實有此條例,為的就是防備民間的兵械武器過多,容易引起亂子,因而對于兵械,要有地方進行登記在案。
當然隨著時間日長,這條政令逐漸被地方遺忘,有些高門大戶為了看家護院,也為了協助地方武裝抵御山賊,皆私自打造了不少兵械,地方官府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但畢竟是上不得明面上的事情,特別是在這種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
張管家流下了不少的汗珠,像蒸了桑拿一樣。他語無倫次的道:“這些不是我家的兵械……”
“不是你家的兵械,為什么都握在你家的家仆手里?”
張管家抬手擦汗:“誰、誰說的?……都扔了!”
“啪啦!”
“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