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定海無奈的搖搖頭,將沈白想要回越州開商鋪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
堯靈兒低頭不語,似乎是在考慮著什么。
堯定海慢悠悠的說道:“沈白這小子,絕非池中之物啊,若是真放他下山,日后他若是發跡了,招蜂引蝶,豈還會顧得了你?……唉,為父難啊,只能把他扣在山上。”
堯靈兒突然說道:“爹,我覺得您這么做不對。”
堯定海沒有想到堯靈兒會說出這樣的話,詫異道:“靈兒,爹這么做可都是為了你,畢竟他是你相公,和老夫沒什么直接關系,爹可都是為了你的將來著想。”
堯靈兒搖了搖頭:“爹,夫君本來就是被咱們劫到山上來的,這親事也是咱們剃頭桿子一邊熱……天幸夫君心善大度,與他相處的這些日子,夫君一直對靈兒關心呵護,也愿意幫山寨的忙,他現在是為了山寨的前程而下山的,我們卻猜疑他,限制他……如此一來,夫君豈不是會越加對山寨厭惡?久而久之,他對女兒也必然疏遠,但時候就算是他人在這,心也不會在女兒這的。”
堯靈兒分析的在情在理,絲絲入扣。
堯定海的眉頭緊鎖:“老夫倒是還真沒想到這一層。”
“現如今,女兒覺得父親還是應該讓夫君下山,回越州去,他本非草莽綠林之人,留在這里,只怕也是荒廢了一身的才干。”
頓了頓,堯靈兒又補充說道:“更何況這樣對山寨也有好處,何樂而不為?”
堯定海站起了身,來回在廳中踱著步子。
少時,卻見他猛然停下了腳步,憂慮的看向堯靈兒。
“那你怎么辦?”
堯靈兒很堅定的道:“夫唱婦隨,女兒是他的妻,自然是要跟著他走的……女兒也下山。”
“你下山?”
堯定海臉上的擔憂表情顯得更濃重了:“你下山,那怎么行?你自己什么身份你忘了?旁人下山沒事,你下山可不行!”
“為什么?”堯靈兒淡淡道。
“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從打老夫帶你上大青山以來,就沒再讓你出這個寨門……萬一當年的事讓人扒出來,你可就……不行!絕對不行!”
堯靈兒長嘆口氣:“爹,可是你想過沒,女兒不可能在山寨過一輩子的,女兒有女兒要辦的事,再說當年的事,也只有您知道,誰還能猜得到呢?況且,如果事情真的泄露了,女兒在平海寨也一樣不會安生……爹,有些事,就隨緣吧。”
堯定海皺了皺眉頭:“可是要你現在下山,老夫覺得有些為時尚早。”
堯靈兒搖了搖頭,很是堅定的道:“女兒覺得不早,時機也正好,女兒相信夫君的為人,爹,鳥終歸是要飛天,野獸也終歸是要回歸山林,人總是得學會長大的,女兒也一樣。”
堯定海重新坐在虎皮墊子上,呆愣楞的瞧了堯靈兒好一會。
十多年了,或許……也是時候讓她離開了。
女兒說得對,人總是需要學會自己長大!
堯定海咧嘴笑了。
“罷了,該來的終歸還是會來,躲也躲不掉,你生來便不是在這山上窩一輩子的命!去吧,跟他下山吧,不過這平海寨永遠是你的娘家,姓沈的小崽子要是敢欺負你,女兒你回來告訴爹,爹替你做主!”
堯靈兒搖了搖頭:“女兒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自己的夫君,自己管著,哪里還能麻煩爹替我操心。”
堯定海恍然的一拍腦門,喃喃道:“是了,沒錯,以你的武功,要他圓就圓扁就扁,完全不用爹操心!哈哈哈,老夫的女兒,豈能是姓沈的玩的轉的。”
堯靈兒無奈的看著自己的這個父親,搖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