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數工匠都被自己身處的惡劣狀況,暗無天日的今后發展,喪失自己或祖先一輩子沒白活的證據等負面思維所困,變得自暴自棄。就像剛才那個精靈,很少有人自稱盧恩工匠,從事專業工作。大半都放下了工房的招牌,工作只為了混口飯吃,過著沒有夢想的黑暗生活。
不曉得這種做法能不能點亮他們的陰暗心情。
埃羅德對勞爾以及接下來的聚會寄予期待。
到了指定的時間,埃羅德數了數到場的精靈人數,一個人也不少。
“怎么樣,勞爾先生在問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有個人走到埃羅德身邊詢問,是隨侍勞爾左右的兔人女仆安娜。
“喔,可以請你告訴勞爾閣下嗎,所有人都到了,沒有問題。”
“了解。”
女仆走了,埃羅德一邊目送她的背影離去,一邊偏偏頭。
這個女仆他也弄不太懂,為什么那么厲害的使者會選個女仆當親信,是為了證明與兔人的友好關系嗎?
埃羅德正想著這些事時,勞爾出現在較高一點的壇上,身旁有他另一名女性親信。
“嗚哇!”
“是怪物嗎!”
“好可怕的臉!”
精靈們頓時變得鬧哄哄。可想而知,勞爾的臉在他們眼中很恐怖。
“不——”
“請安靜!”
女子——菲舉起拿在手里的瓶子。
誰都清楚看見了里面的琥珀色液體蕩漾著,現實得很,精靈們不再注意不死者的臉,都被那瓶子奪去了目光,陷入沉默了。
“勞爾,你剛才說了什么嗎?”
“不,沒什么。菲,辛苦了……好了,歡迎你們來,酒瓶人人都有,等聚會結束,你們可以帶回去。在那之前,希望你們安靜聽我說。當然,如果有人認為我這怪物說的話沒有聽的價值,那就直接離開沒關系。只不過,這樣就領不到酒瓶了。”
勞爾慢條斯理地環顧聚集而來的精靈。
從那態度與呼吸停頓的方式等等所傳來的懾人魄力,令人佩服真不愧是擔任一國使者的人物。尤其了不起的是那大模大樣的態度,好像每一根手指都具有力量。
“那么……我可以開始談了嗎?”
精靈維持沉默地點點頭。
“首先我的名字是勞爾,從這座森林北方的諾蘭之森再往北走,就是我所生活的帝國,很高興能見到你們各位盧恩工匠。好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非常簡單的一個提議,也是請求。希望你們能來到帝國,著手開發你們所擁有的盧恩文字的革新技術。”
聽了勞爾的一番話,埃羅德心中彷佛一陣刺痛。那是失望、死心等種種情感形成的一根小刺所造成的。
埃羅德輕輕搖搖頭。
甩開對父親與祖父的回憶,埃羅德望著工匠們的側臉,看出所有人都板著臉孔,恐怕不會有什么好答復。
“抱歉,我想問個問題。”
一名精靈舉手,瞄了埃羅德一眼。
“為什么是我們的技術,老實說,我們的技術都日漸衰退了喔。”
出聲發言的,是這些工匠之中最年長的一個。
“……很簡單,因為我想拜托你們重現失傳的知識。”
“失傳的?”
工匠們懷疑地問道,勞爾承受著他們的視線,從背包中取出一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