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勞爾的記憶被喚醒也只是剛剛的事情,要是直到那之前自己的身體都還在無意識無記憶地暴虐著的話,那可就真的無言以對了。
“…………”
她的表情慢慢地變化著,從驚訝到悲傷。
和孩子一樣,她無法掩飾表情的變化。就算是活了這么久的她,也還是被勞爾的言語強烈地沖擊到了。
“那、那個我一個人在城里住的時候,突然出現了很強的不死者……我太害怕了所以就逃了出來。”
是剛才說的,造成艾莉把據點從城里搬到這里的原因的不死者吧。是怎么樣的不死者,還沒詳細打聽——
“——啊啊、原來如此,那個不死者和我很相似……只是因為這個,是嗎?”
“是的。”
帶著理解了什么的神情,艾莉那微弱得快要消失的聲音讓勞爾心中的石頭總算落地了。
造成這個事件的,并不是沒有意識的勞爾。那么就更加確認了自己在那一瞬間才出現在這里的可能性比較大。與此同時,勞爾也不禁對艾莉這個人物居然如此相信自己所說所言感到吃驚。
當然,勞爾為了讓她能夠盡可能地接受,的確有非常誠懇地與她對話。不過,信還是不信最終還是由她自己來判斷的。也就是說,她信任了初次見面,并且還是不死者的一面之詞。
對方對我方有某種程度信賴的話,我方也應該拿出同樣的態度,這對于構筑圓滿的人際關系是必要的。
“那、那個,您生氣了嗎?對不——弄錯了非常對不起,勞爾大人!”
“啊啊、不用,請別在意。說起來那個不死者,確定是讓這座都市的人不死者化的罪魁禍首嗎?”
“不、我不清楚。但是我想應該有著某種聯系才是,不然也不會突然出現在這盡是不死者的都市的吧。”
“原來如此,確實有一定道理。”
雖然嘴上同意著,但勞爾心中卻懷疑起來。
實在是漏洞百出的推測。
如果是馬上就出現的話可能性的確還比較高吧。但那個不死者來的時候,艾莉都已經快忘卻時間的感覺——最少也已經過了以年為單位的時間了吧。那么沒關系的可能性不是更高嗎。
其次,至于他為何來到這里,最可能的難道不是打算定居在此嗎。同為不死者的話,也不會被低等不死者們襲擊,生者也會對此地忌避的吧。如果不考慮生者作為敵人殺進來的話,對于不死者來說這里不就是最舒適的生活環境嗎。
然而這些推測他并不打算告訴艾莉。
就連勞爾也能馬上想象到的東西她不可能沒有注意到。
很可能,她還是愿意相信那個不死者才是導致這些狀況的罪魁禍首吧。正因為如此,才會向被錯認為那個不死者的勞爾乞愿。
愿意相信大家還有得救的辦法。
勞爾看了一眼屋子里層層疊疊的書籍,全部都略有污跡的書籍,正是她努力的痕跡吧。但是,或許是理解了自己救不了他們,又或者是看不到研究的出路,所以才抱有那樣的愿望吧。
“……事件發生當天的敘述很詳細。”
前半部分,事件當日的故事講得事無巨細,情景的描述很流暢,還添加了那時的心情。相對于后半部分,變為不死者之后的故事則宛如流水賬一般。也許對于她來說,從那之后的日子就算提起來也沒什么大的變化,能敘說的場面也很貧乏吧。
當然不同。
她還身為人時的最后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