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盈走的稍靠前些,身形微一頓,旋即恢復如常,仍踩著輕快地步子往前走,卻沒回答他的問題。
宋云嘉無奈:“元元。”
“表哥不是也猜到了嗎?還是……”她頓聲,終于回頭去看他,“你見過薛閑亭了?”
宋云嘉臉上的無奈就更重了:“那你還過來?”
“我答應了太后相看駙馬,怎么不過來?”她歪了歪腦袋。
記憶中的宋云嘉,總是這樣的。
他好似不會生氣,即便再難堪的事情,于他而言,也總能一笑置之。
他的華貴與脫俗,同薛閑亭剛好是兩個極端。
如果說薛閑亭是這紅塵俗世中的貴公子典范,那宋云嘉,該是謫仙,他本不屬于這凡塵。
不食人間煙火,總以大愛寬容世人。
這樣的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是以名義上來講,他雖是趙盈的表兄,但趙盈和他,還不如跟薛閑亭親近。
畢竟誰也不想成日混跡在“仙人”身旁,被指點說教都是小事,要緊的是總怕玷污了人家。
于是她回過神來:“不過我沒想到太后今兒是叫我見表哥的。”
笑意沖淡了臉上的無奈,宋云嘉踱著步,只是微不可見的把步子稍放大了些,只兩步,便同趙盈比肩:“聽你的意思,薛閑亭可以,我不可以?”
趙盈一愣:“表哥還有心思拿我開玩笑呢?”
她一低頭,掩唇笑:“表哥幫我糊弄過去吧。”
宋云嘉一雙杏眼像極他的母親,最干凈也最無害,此時略瞇起來:“我以為你是真想嫁人了,聽你這意思,竟不是嗎?”
他呼吸微一滯:“你年紀又還小,是太后逼著你相看駙馬嗎?我倒是可以幫你勸一勸……”
“不是。”趙盈心下長嘆。
明明和薛閑亭年紀相仿,他卻總像個長輩一樣。
關切,憐惜,然則始終守禮。
“我不是之前受了傷嘛,太后才想讓我相看,覺得要遇上合適的,可心的,成了婚,也有個人疼我。”
她唇角上揚,倒是真心實意的笑容:“她才祈福回宮,就操心我的事情,我不想讓她失望,更不想她總為我擔憂,就答應了,先叫她安安心,過了這陣子再說。”
宋云嘉眼神明滅幾變,顯得有些晦澀難猜,盯著她看了很久,才長長的哦了一聲,一抬手,去揉她頭頂:“元元長大了,會心疼人了。”
這架勢,和趙承衍真的很像啊!
明明是平輩的人。
趙盈虛躲了下:“別總揉我,回頭長不高了,這兩天皇叔見了我也很喜歡揉我的頭,真不長了,你們負責嗎?”
宋云嘉失笑:“你這兩天見過燕王殿下?”
她嗯了聲兒:“昨兒我見薛閑亭,還見了皇叔來著,好好的相親宴,皇叔也給我攪和了。”
像是個撒嬌告狀的小姑娘。
宋云嘉卻面色微變,沉默良久,才想起教訓她:“不許胡說,編排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