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想在前朝為她說情,可有了昨夜集英殿投毒之事,昭寧帝如何還會再給她留半分余地?
趙盈深吸口氣,面色如舊:“兒臣今日上殿,是想請父皇還兒臣一個公道。
劉淑儀身為后妃,本是兒臣庶母,兒臣自幼年喪母,她卻無半分憐憫疼愛之心,昨夜集英宮宴,指使內府司宮娥沅珠在兒臣酒中投毒。
回想劉淑儀昔年所為,實是罪大惡極!”
身邊多了個人。
猛然跪地發出咚的一聲悶響,讓趙盈想起昨夜集英殿中她的那一跪。
她側目,見劉寄之伏在地上,聲音自然是悶悶的:“皇上明鑒,淑儀娘娘隨駕多年,大公主今日控訴,臣聽來,竟只憑一宮娥的一面之詞,實在駭人聽聞。”
趙盈挺直了腰桿:“是留雁一面之詞不假,可既有了首告,拿了黃德安與嘉仁宮宮人對質就是。至于劉淑儀是否勾結內官,與劉家往來書信,劉尚書心里最清楚吧?”
劉寄之忽地抬頭:“你——”
“劉尚書莫不是忘了,西北事未定之前,你令吳夫人下帖請我過府,那日劉尚書府上招待我的糕點,不就是劉淑儀送出宮的?”
她冷呵,斥斷劉寄之的話:“尚書大人當日所言,言猶在耳,怎么今日太極殿上,倒好似忘了個一干二凈!”
劉寄之面色鐵青:“糕點確是淑儀娘娘托人送出宮來,可那是淑儀娘娘對大公主的一片心意,到了公主口中,怎就成了這樣不堪的?”
“閉嘴!”昭寧帝拍案的聲音不算大,似乎沒太用力。
劉寄之跪在那里咬緊了后槽牙,知道這一聲閉嘴是沖他說的。
他萬萬沒想到,趙盈今日會在朝會上揭發這樣的事情。
所謂勾結內官,從來可大可小,端要看皇上是個什么態度罷了。
若放在女兒得寵時,他根本就不會怕。
可是昨日集英殿中事他已然知曉,今天上朝本來就怕昭寧帝與他劉家算賬的,趙盈這時候跳著腳去揭破那層紙,還有陳年舊事……
大殿上似僵持住,沒有人猜得出昭寧帝心中想什么,就連趙盈一直跪著沒起身,他都沒再叫起。
沈殿臣眉頭緊鎖,自班列站出來:“敢問大公主,那留雁是何時找上大公主求救的?”
趙盈早料到這老東西不會坐視不理,可他趾高氣昂,端的是一副詰問的架勢,倒像她是犯了事兒的,他當殿主審她一樣。
她忍一時,跪一跪昭寧帝也就算了,沈殿臣又算個什么東西。
沒開口的時候先理著裙擺站起了身:“已有些時日,我早就知道這些事了。”
她冷著臉看他,見他嘴角一動,不動聲色又冷笑:“沈閣老是想說,我既早知劉淑儀做下的這些齷齪事,怎么不早點回稟父皇,偏要今日鬧到太極殿上來,是嗎?”
沈殿臣被她倒噎了一回,也格外警惕起來。
趙盈顯然有備而來,縱使他有心保下劉家,今日也未必能輕易成事。
還有她說的孫淑媛當年小產那件事……要是真的,憑孫淑媛如今盛寵,再有趙盈煽風點火,劉淑儀怕是不中用了,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