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的確起的突然。
昭寧帝叫孫符,沉著臉一拍案,眾臣見他面色不善,紛紛噤聲。
皇帝拂袖而去,這朝會自然是要散的。
趙承衍挑起的這個頭,倒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大搖大擺的出太極殿去。
沈殿臣走的也很急,是急著去追他。
可追上了,話沒說兩句,孫符也急匆匆的追上來叫王爺。
趙承衍撫著袖口:“看來皇兄有話要私下與我商議,沈閣老有什么話,改日再說吧。”
沈殿臣氣不打一處來,眼看著趙承衍隨著孫符漸次走遠,臉上五光十色的。
他最是想不通,向來不理朝事的趙承衍,今次究竟是怎么了!
陳士德的罪證是趙盈搜集來的,托他上殿告發就算了,那司隸院……
趙盈?
卻說孫符頭前引路,趙承衍緩步行著,不急不躁。
孫符不敢催他,更拿不準這位殿下到底是什么樣的心思。
等到了清寧殿外的玉階下,孫符到底沒忍住,勸了兩句:“您方才說大公主遇襲,可昨兒公主回宮,并沒有與皇上提及此事,皇上這會子恐怕心情不好,殿下您說話和軟些,就當是體諒奴才們了。”
趙承衍要是心情不錯的時候,其實也很好說話的。
他淡淡掃了孫符一眼,嗯了一聲。
他是替小姑娘來辦事的,又不是來拱皇帝的火的。
于是提步上去,孫符卻沒跟進殿。
昭寧帝在東次間的羅漢床上盤腿坐著,面前擺著一張白玉棋盤,又是白玉墨翡為子,像是余下的殘局。
見他進殿,昭寧帝招手:“這還是元元上次在清寧殿陪我下的,一直都沒下完。”
趙承衍往他對面坐過去,卻并不肯執子:“皇兄叫我來下棋的?”
昭寧帝哂笑:“你好端端的,提什么司隸院?”
“皇兄以為,有了陳士德的事,臣弟今日提議,不合情理?”
合情理,但不合他的行事作風。
這么多年了,他管過誰的閑事呢?
陳士德未必是個好的,昭寧帝心里早就有數,但不到政治他的時候。
有些事情藏在暗涌下,只要不挑明,就永遠能風平浪靜的度過。
可趙承衍偏偏要在太極殿上戳破了,一點余地也沒有留。
昭寧帝索性把手上的黑子撂回棋盒中:“元元果真無礙嗎?”
趙承衍說是。
昭寧帝眼底閃過陰鷙:“你派了什么人在她身邊保護?”
買兇截殺,非高手不可,哪里是他輕描淡寫就揭過去的。
“你究竟想對元元做什么?”
他目光陰沉,森然望向趙承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