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區別。
昔年宋氏被朝臣指著鼻子罵她是禍國妖姬時,昭寧帝沖冠一怒為紅顏,恐美人傷心,殺了多少人啊?
換做是她了,就只是當做不知道唄。
狗皇帝。
孫淑媛深吸了口氣:“皇上若一定要妾操持,妾當然不敢推辭,只是求您一樣。”
昭寧帝拿眼神示意她繼續說,她才低嘆著,狀似無奈的再開口,悠悠然與他說:“主事這樣的事兒就算了。
倘或說您下了旨,叫我去主事,又要點皇后娘娘身邊的大宮女來幫襯妾,豈不是更顯得妾僭越,如今連皇后娘娘身邊的人都能用,這更不合適。
您叫妾操持修整麟趾殿,只說叫妾多操心,妾凡事親力親為就是的。
既然您和公主都覺得綠蕓替皇后娘娘出面打點最合適,那妾真有什么辦不好的,同綠蕓說了,她去回了皇后娘娘,這算是有商有量的,妾還好做人些。”
趙盈差點兒沒忍住要笑出聲來。
她這陣子跟孫淑媛接觸的多,這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柔善之輩,到了昭寧帝面前,卻是個最卑微也最恭順的。
昭寧帝指派她什么差事,她就算有再多的不情愿,也一定肯做,無論是撫養趙澈還是這回操持麟趾殿的事。
孫淑媛這樣說話,昭寧帝反而心中極其受用,笑著說好。
趙澈始終一言不發,直到事情在他們的三言兩語之中敲定,他才試探著叫父皇。
昭寧帝側目看他:“你有事?”
“修整麟趾殿的事情,兒臣能幫著一起嗎?”
趙盈瞇了眼:“你這快一個月不去上書房,給母妃抄寫經文,還有時間幫著孫娘娘操持麟趾殿的事情嗎?”
她語氣之中無不關切,趙澈眼角的笑意是一如往常的:“我年紀小,長身體的時候,多跑跑不會覺得累的,晚上也是多吃多睡,第二天起來還是精力充沛。”
趙盈橫了他一眼:“就是年紀小才要好好的養自己的身子,難道等將來長大了,弄得一身病痛嗎?
現在仗著年紀小,精力充沛,就不愛惜自己,以后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也補不回來。”
“好了,他既然想去,也是給你母妃盡孝心的,他自己覺得能抽出時間騰出手,便讓他去吧。”
昭寧帝哄了趙盈兩句:“他要覺得精神不濟,自個兒懂得愛惜照顧,自然不去操那個心,就在宮里抄他的經文就是了。”
孫淑媛既然接受了麟趾殿的差事,自然也不扭扭捏捏。
不過她同趙盈是一條船上的人,趙盈拂了趙澈心意,不想讓他插手麟趾殿的事,或許在趙盈的內心深處,仍舊是疼惜這個弟弟的,畢竟是一母同胞。
趙盈想借麟趾殿的事情謀劃些什么,尚且沒有與她詳細說明,但是有了謀算,八成是想把趙澈摘出來,省的回頭出事的時候,還要把他也算進去一份兒。
于是孫淑媛勸和著哄了兩句:“這有什么可爭的呢?依我說,三殿下這一個多月手抄經文,孝心也盡夠了,真要是累病了,貴嬪娘娘在天有靈豈不傷心難過。
三殿下也別怕,麟趾殿的差事我既領了,自然盡心辦好,不然莫說是三殿下,就是大公主也不依的不是?”
她正經是哄孩子的語氣,趙澈一時無言。
他從前養在嘉仁宮,劉氏對他也很好,照顧的無微不至,可他感受不到真切的愛意。
劉氏對趙婉和對他,是截然不同的。
他知道孫淑媛對他也未必有多少真心,還不是為了他的出身,但至少孫淑媛面子上做的好極了。
趙澈看看趙盈,又看看孫淑媛,知道自己的提議是不成了的,便索性自己先退了那一步:“孫娘娘也這樣說,那我就不去了,安心在宮里抄寫經文。
您這樣說話顯得我多不懂事,竟是疑心您不盡心的,可哪里有這樣的事呢。”
小兔崽子還挺會說話討人歡心的。
趙盈笑著催了他兩句,順勢就打發他去抄他的經文,別的一概都不再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