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出事
整整兩罐子的特制木簽,在鄧標身上留下一道道的血痕。
木簽被血浸透了,又順著簽子尾端往地下滴,有些掛在他身上,衣料染紅,有些滴答滴答落了地,地面上是暗紅的顏色。
鄧標昏死過去三四次,又被人用一盆一盆的冷水給潑醒過來。
杜知邑看著溫潤儒雅,做起這樣的事情竟有一種莫名快感,把那些木簽釘進鄧標的身體里去,竟還覺得不夠,一臉的可惜。
徐冽站在一旁都不免打了個哆嗦。
“你是可惜自己沒多準備幾罐子木簽?”
杜知邑拍拍手,底下的人捧著一盆清水進來,供他凈手。
他手上沾了血,洗了好半天,一盆清水就不那么干凈了。
“不過再多準備點兒,恐怕他熬不住。”
趙盈那一聲嗤笑很輕,但屋子不大,又是個地牢,聲音能擴散開,所以屋里的人都能聽得見。
鄧標撐著眼皮看過去:“殿下……殿下這樣動用私刑,小人不服。”
“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他氣若游絲,猛然一愣。
他是走夜路撞了鬼了,這伙子人兜頭給他套了個麻袋,把他打暈了帶到這兒來的。
直到趙盈出現前,他頭上的麻袋都沒被拿下去過,他怎么知道這是哪里。
趙盈挑眉:“這是司隸院。你人進了司隸院,孤就算用刑,又怎么能算是動私刑?”
他分明打了個哆嗦,趙盈點著扶手又叫他:“給你兩條路——要么你老老實實交代清楚,要么把你的命留在這座地牢。”
“您不能——”鄧標想掙扎的,可是牽動到他的傷處,疼的他齜牙咧嘴,倒吸口涼氣,“殿下官居一品,掌司隸院大權,也不能草菅人命吧!”
還挺嘴硬。
杜知邑也黑了臉:“看來你的嘴比你的骨頭硬多了。”
鄧標怕他。
換作任何人,被這樣對待過后,都會心生畏懼的。
他下意識想躲,但被綁在木架子上,無處可躲,于是別開臉,根本就不敢看杜知邑。
趙盈淺笑出聲:“嚇唬他做什么。”
杜知邑這才收了聲,趙盈就起了身:“孤險些為人截殺,你與此事脫不了干系,殺了你都算是便宜你,草菅人命?鄧標,你恐怕不知道什么是草菅人命。
孤要治你的罪,以你的罪名,別說是你,就是你爹,你娘,乃至肅國公府,都難逃干系。”
她并沒有打算走,反而往前近了三五步,稍稍傾身:“還是說,這原就是你主子的盤算呢?”
鄧標眼神閃躲,手腕轉動著想掙扎,竟然顧不上他身上的痛。
趙盈心下立時了然:“看來孤說對了。”
她轉身,在那把官帽椅旁頓住腳步:“鄧標,孤問你最后一次,誰讓你安排人截殺孤,你說,孤保你一條命,不牽累你家人,你不說,后果你知道的。”
“你沒有證據……你沒有證據,你不能殺我!”
事情一旦被揭破,真相**裸的攤開在人前,就索性連恭敬也沒有了。
想也是。
這樣的人,但凡心存敬畏,也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人家說不知者無畏,這句話放在鄧標身上,真合適。
趙盈想了須臾,還是回身去看他:“孤說你有罪,不需要證據。”
鄧標渾身一震:“就算你是永嘉公主,你也不能……”
“你的話太多了。”趙盈冷然瞥過去一眼,打斷鄧標想要反駁的那些話,“截殺當朝公主,朝堂上卻無人再提此事,你背后的人一定告訴你,事情過去了,風平浪靜,你安全了吧?”
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