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冽從袖口里翻出個什么東西,放到了她的手心上。
孔如玏更多看徐冽兩眼。
這個年輕人,是永嘉公主心腹嗎?
那東西大概能證明他們家涉案,那就是極要緊的物證。
她不貼身收著,或是妥善保管,卻交給了這個年輕人帶在身上……
趙盈回眸時正好看見他探究的目光落在徐冽身上,點了點桌案:“孔老爺對孤身邊的人很感興趣?”
孔如玏忙收回了目光。
玉佩頂部掛著穿繩,下墜秋香色流蘇穗子,趙盈提在手上,玉佩晃了晃,流蘇穗子動的更厲害。
孔如玏目光被吸引,好眼熟的東西——
倏爾他瞳仁一震:“這玉佩,這東西——這東西殿下怎么會有?”
“還問不問孤那愚蠢的問題了?”她把玉佩重重拍在桌案上,冷哼道,“看來孔老爺并不是個老實人。”
他一時便全懂了。
他們家的玉佩,家里的孩子全都有,便是庶子庶女,也有。
孩子沒落生前,就會打好一塊兒玉佩,由族中年齡最長的長輩隨身佩帶七七四十九日,圖個福壽綿長的好意頭。
等到孩子一出生,這玉佩就要跟著一輩子,直到進棺材了。
趙盈手上拿著他們家的玉佩,所以才會認為他們家涉了刺殺案。
孔如玏心口直墜:“所以殿下才會以為,是我們家中的孩子與人合謀,要買兇刺殺殿下。”
“你錯了,不是孤以為。”趙盈翻了眼皮橫過去一眼,“孤手上除了這個物證外,還有人證和兩份供詞。”
她話音一頓,顯然沒打算告訴他是什么人證,又是什么樣的供詞,只頓了須臾后反又問道:“貴府大總管孔逸成,可在府中嗎?”
有什么東西在孔如玏腦海中一閃而過:“殿下是說他——這不可能!”
趙盈懶得跟他打嘴仗,糾結什么可不可能的問題,連他是不是清白無辜都是未知的。
她又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盯孔如玏:“人證和供詞指證的都是他,這玉佩也自他手中得來。他買兇要殺孤,給殺手留下了這東西做憑證,事成之后便可取回,只可惜事情敗露了,東西為孤所得。
孔老爺,現在你不妨回答孤幾個問題?”
孔如玏尚未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趙盈已經自顧自開口問他:“朝廷下旨之前,孔逸成曾離開過揚州府,對嗎?”
那是一個多月之前的事情了。
孔如玏英眉緊鎖:“那時候蘇州的一筆生意出了點問題,他剛好要回老家一趟,我就讓他去了……”
有些話,點到即止。
揚州與蘇州往返一趟要多久,孔如玏心里有數。
趙盈的目光又掃過躺在桌案之上的玉佩:“這是假的嗎?”
徐冽作勢要拿玉佩過去給他看。
他自己先止住了徐冽動作:“不用看,是真的。”
他們自己家里的東西,是真是假,遠遠看上一眼,他就認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