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該問的,好一個該說的。
趙盈笑道:“那不如你來說說看,你身為許家大總管,現在背主,是為了求榮嗎?”
她是不信的。
許家富貴,許宗對許榮鑫大概不會吝嗇。
就算許宗不做人,苛待身邊人吧,那許榮鑫作為大總管,也總有法子撈錢。
況且還有底下的小廝丫頭孝敬,外面有想求許宗辦事或是同許家做生意的,在許宗和許宴山兄弟面前沒辦法直接開口,也少不了求到許宗跟前。
人家說在宰相門前七品官,就是這么個道理。
可他既然不是為了榮華富貴,不缺銀子,那圖什么?
趙盈左手指尖一遞一下點在手背上,盯著許榮鑫打量著,半天沒再問后話。
許榮鑫連連搖頭,嗡聲說不是:“老爺這幾十年從來也沒有虧待過小人,小人不是為這個,至于說因為什么……”
趙盈確信她沒看錯。
許榮鑫抬眼那一個瞬間,眼底一閃而過的分明是恨。
他恨許宗?
她下意識擰眉。
許榮鑫又不吭聲了。
這個態度……
薛閑亭嘖聲:“你到欽差行轅,是為了打啞謎而來?”
許榮鑫說不是:“殿下,至于為什么,那是小人的私事,殿下可以不過問嗎?”
趙盈哦了一聲。
那聲音很短促,聽起來像是答應了他所請一般。
可就在許榮鑫松了一口氣時,趙盈一點扶手:“你為什么恨許宗。”
宋懷雍和薛閑亭詫異側目,但二人沒表現的過分明顯。
倒是許榮鑫顯然被嚇了一跳,再開口的時候磕磕巴巴的:“殿下,您……殿下說什么?”
這種反應,無異于不打自招。
趙盈微一合眼,再睜開,眼底清冷一片:“你的私事,恨上提拔栽培你幾十年的主子,許榮鑫,你這樣的人,說出口的話,孤能信嗎?”
“不是,殿下,小人也不是……也不是恨……”
到了趙盈面前,他哪里敢扯謊呢?
趙盈的態度也表明了的。
她不太信得過他。
許榮鑫不是沒經歷過事兒的毛頭小子了,眼前這位殿下年紀雖小,但看起來一點也不好糊弄。
他撒謊遮掩,她大約立時把他趕出門去了。
他等了幾十年,才等到今天。
揚州官場從前也出過事,朝廷也派過欽差來查案,但許宗擅偽裝,在揚州口碑又好,沒有人把手伸向過許家。
曾幾何時,他也有過沖動,不如去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