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警告
為肅國公府的案子,朝廷上下吵的是不可開交。
三司會審也沒什么好審的,人證物證都擺在那兒,又有三司牽頭,戶部詳查蘇州每年的礦產定數,細查下來,果然是有問題的,如此便算是坐實了孔如勉的罪業。
但沈殿臣還是要求情,無論如何都想保住孔如勉一條命,或者說他要保住的,是肅國公府的爵位。
孔家在朝中經營這么多年,根基深厚,有沈殿臣這個內閣首輔牽頭出面,自然不少人附和。
可姜承德哪里會輕易放過這樣好的機會,他是咬死了要把孔氏一脈趕盡殺絕的。
偏偏眼下除了肅國公府的案子外,還有章樂清的貪墨案。
孫其真就像前世一樣,上了折子為章樂清去說說情,于是又叫肅國公一黨拿住這個把柄。
雙方在太極殿上相爭不下,成日早朝簡直比菜市口還要熱鬧。
趙盈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湊這個熱鬧。
那天從宮里出來,連司隸院都沒回,徑直就去了侍郎府,夜里也是住在宋府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告了假,根本就沒去上朝。
到眼下過去了三天,她每日拉著宋樂儀在外頭逛,今日置辦首飾,明日聽戲吃茶,就是沒打算上朝,連衙門里的事情也一概撂開了手。
隆興齋二樓靠窗的位置上,窗戶支開了半扇,側目就能看見底下行色匆匆的人。
趙盈托著腮,好整以暇的打量往來行人,仔細看其實她視線壓根兒就沒落在實處,分明是在走神。
宋樂儀長臂一伸,手心兒朝著她,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她回了神搖頭:“人活著,都只是為了活著,你說多怪啊,生在公侯世家的去羨慕平頭百姓,總覺得他們的日子過得更隨性,沒那么多規矩拘著。
可老百姓呢?他們又仰望著鐘鳴鼎食之家那些人,覺得那些人高高在上,錦衣玉食,富貴無極,前世攢了多少功德才換來這樣好的命。”
宋樂儀知道她心里其實不痛快。
太極殿上天天吵得不可開交,她連燕王府都不想回,在侍郎府一住就是三天。
從揚州回來也有幾日了,燕王殿下都派人到侍郎府來催了兩回,可她就不回去,也不肯去見一見燕王殿下。
“但老這么躲著,后面的事你真的不管了?”
“他們狗咬狗,我跳進去干什么?到時候都來咬上我,我圖什么呢?”趙盈挑眉,把青瓷的小盞把玩在手上,“案子是三司會審,跟司隸院無關,我連周衍他們都一并交代了,上了太極殿少說話,沈殿臣和姜承德斗法,他冷眼旁觀就是了。”
她想著又欸了一聲:“我不也這么同舅舅還有表哥說的嘛。”
話雖如此,她此時退一退也確實是應該的。
這點小把戲未必別人看不穿,只是沒有人還能分出心神來考慮她。
無論沈殿臣還是姜承德,眼下都是焦頭爛額。
可是趙承衍呢?
她只字不提趙承衍的事。
宋樂儀微擰眉:“這都好幾個月了,燕王殿下當時或許真的……”
“表姐,我不是為那個跟他賭氣,再小性的人氣也該消了,我是那樣的人嗎?”她曉得宋樂儀要說什么,噙著笑頗有些無奈的打斷了,“玉堂琴跟著我回京,皇叔幾次三番派人到侍郎府催我回去,是為了玉堂琴,不是因為我在朝中掀起的這場風波。”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