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思緒才被她拉回來:“那人身手……我看著很眼熟。”
眼熟?
趙盈瞇了眼:“曾在江湖上打過照面?”
徐二抿緊了唇角:“他身手與路數,出招之狠戾,都像極了玉面貔貅。”
再聽到這個名字,趙盈也吃了一驚的。
一旁薛閑亭下意識把胳膊往趙盈身前護了一把。
趙盈按在他手背上,推開他的胳膊:“能確定嗎?”
當日劉榮口中說出這個名字后,她也囑咐過徐冽,派人留心探查,無論京中還是外阜,試圖尋到玉面貔貅的蛛絲馬跡,但徐冽派出去幾波人手,杜知邑也在那三教九流的場所里命人探查,竟三月無果。
后朝中多事,她才暫且將玉面貔貅之事擱置下來。
卻不曾想,今天,在朝廷武舉選拔的校場上,從徐二口中,她竟又聽到這個名字!
徐二仍猶豫:“我只是數年前和玉面貔貅交手過兩次,之后他自江湖銷聲匿跡,經年過去,單就這樣看著,我……不敢確定。”
“安排你上場去與他過上幾招,有更多的把握確定嗎?”
徐二一咬牙:“有,能確定個七八成!”
七八成也夠了。
趙盈站起身來,這回換了薛閑亭按下她:“我去跟高良騫說。”
她腳步收住,眼珠一滾,默許了薛閑亭的話。
她重坐回去,眼看著薛閑亭快步往點將臺方向去,也沒上去,站在下頭招手叫高良騫,高良騫遲疑一瞬便真的就起身下高臺,二人低語一陣,高良騫又匆匆回位去,附在姜承德耳邊又嘀咕了一番什么話。
姜承德回頭,正是朝她這個方向看過來的,趙盈稍瞇眼,試圖看的更真切一些。
薛閑亭去而復返,叫徐二:“你去吧,卻要記得點到即止,別惹出事端。”
徐二說好,要走時趙盈才把人叫住:“不必點到即止。”
“你要干什么?”
“玉面貔貅既是武藝超群的絕頂高手,點到即止未必試得出,徐二又不打算武考中名,出手狠辣一些沒什么,有我擔著,高良騫不會多言。若真是玉面貔貅——”
她站起身,身量還是矮了些,但氣勢端的足,橫一眼掃過去:“若真是他,逼他出了殺招,你能全身而退嗎?”
徐二點頭說能:“他傷不了我。”
趙盈這才說好:“那就去吧,我就在這兒看著。”
薛閑亭還是覺得此事不妥,但徐二已經提步下高臺往校場去,他擰眉:“高良騫不敢多言,姜承德可敢。”
“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么?”
趙盈雙手環胸又坐了回去。
劉家早就倒了,肅國公府也不復存焉,如果場上黑衣男人真是玉面貔貅,他自江湖銷聲匿跡數年,朝廷幾次發下海捕文書他都安然躲過,甚至就躲在京城,現如今還敢大搖大擺來參加武舉。
到底是什么人藏著他,養著他?
趙盈的視線飄向姜承德坐的位置去,如果是他,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她在軍中有了一個徐冽,他就要推出另一個“徐冽”來。
武舉入朝,軍中建功,一切都自然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