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內子,還是故人遺孤?”趙盈在笑,語氣也是輕快的,不似方才那樣冷冰冰。
可玉堂琴猛然一僵:“殿下說誰?”
“你知道我的脾氣,沒把握,我不會帶人登門來說這些話,又或者——”
趙盈眼皮一掀,橫一眼過去,尾音拉長后戛然而止,一聲短促的譏笑聲自唇角溢出來,又接上前頭的話:“徐冽派了兩個人到云南關家,等人到了京城,再安排他們和玉夫人相見,先生覺得這樣好嗎?”
沉默,回應趙盈的,只有長久的沉默。
約莫有半盞茶時間,誰都沒開口。
后來徐冽點著扶手叫堂琴先生:“我明日要動身往南境,實在沒這么多時間和先生耗著。”
玉堂琴瞇了眼去看他,他已經擺手打發徐二和徐四:“你們兩個去,請內宅的姑娘來此一見。”
徐二和徐四一向聽吩咐辦事,腦子也靈活,聞言便提步要走。
玉堂琴拍案而起:“徐冽,你敢!”
徐二和徐四就要出門,趙盈把人給叫住:“先生,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要么你現在說實話,要么動氣粗來,可沒什么情分好講。
我今天還真不是來跟你演戲的,你想清楚了。”
玉堂琴咬著后槽牙:“我只問殿下一句。”
趙盈挑眉:“你問。”
“你怎么知道的?”
前因后果眼下都不必講,趙盈也知道玉堂琴問的是哪一樁,她倒坦然的很,一攤手,左手指尖正好指向徐四站著的位置去:“徐四在你府上蹲守了兩日,才見到那位姑娘一面,你失算了,二十歲的女孩兒和四十歲的婦人,怎么能一樣呢?”
玉堂琴的臉果然鐵青下來:“殿下如此行事,不是君子之道吧?”
趙盈笑出聲:“我本就是小女子,你怎么會覺得我是君子的?”
徐冽別過臉,實在是沒眼看。
殿下耍無賴的本事,他是領教過的。
玉堂琴撐在桌案上的那只手,像是一瞬間卸去力道,整個人跌坐回官帽椅上。
趙盈見狀,擺了擺手。
徐二和徐四自門口方向站回到她身后去。
玉堂琴低著頭,聲也是悶的:“她確實是故人遺孤,渡時,也是。”
果然,那個小胖子呆頭呆腦的卻能得玉堂琴指點不是沒原因的。
她不接話,玉堂琴又往下說:“明兒當年是生渡時難產,保住了孩子,沒能保住她。”
這兩個孩子……玉堂琴自己也說故人遺孤,那就不是他的。
趙盈擰眉:“先生口中的明兒,是關家姑娘?先生為她劍挑榮祿姑母,卻眼睜睜看她與旁人生兒育女,為此喪命,還把她一雙兒女帶在身邊撫養了這么多年?”
這一切根本就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