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盈慢慢品茶,一杯茶很快有大半下了肚:“這樣也好,私下少了往來,他心里也不想這事,別以后真出了什么亂子,還要捎帶上你。
他要捎帶你倒無所謂,偏偏還要我出手撈你。
所以說這三心二意,腳踏幾條船的事,不管是真是假,最好都別干。”
辛程正要再飲一杯酒,叫她這話給噎住,酒杯僵在那兒,他眼神閃著無辜的光望向趙盈:“殿下,我可沒腳踏幾條船,這話可不好亂說的,尤其是到了宋大姑娘面前,倒像我何等風流一般。”
趙盈一抬手打斷了他:“你在我這兒表的誠心夠多了,我一個字也沒說給表姐聽,閉嘴吧。”
辛程眸色暗了暗。
杜知邑順勢在他肩膀一拍:“金城所致,金石為開,怕什么。”
趙盈不動聲色瞥去一眼,而后收回目光,望向窗外:“時辰不早了,你們該走了,別叫我表哥生等著你們。”
她催了一聲,后面的話全是沖著薛閑亭說的:“崔大姑娘為你的事進京這么久也沒同京中女孩兒一處聚過,我叮囑過表姐,盡量看顧她,但表姐今日做東,總不能不錯眼的看著她。
今日這個宴男女未曾分席,你們自能一處,你也該給她留些體面,好叫外頭那些人知道,清河崔氏的姑娘,你廣寧侯府堂堂正正的表姑娘,也不是什么人都好上來踩一腳的。”
薛閑亭說知道,攏了長衫下擺緩緩起身。
辛程隨著他動作而動,又確信自己沒看錯,薛閑亭眼角的余光一定是落在了杜知邑身上的。
他不動聲色一撇嘴,越發不吭聲。
薛閑亭果然沒忍住,問趙盈道:“你何時走?”
趙盈沒看他:“我跟杜三還有話說,你別管我。”
薛閑亭余光中的人眼尾染笑,更似挑釁。
二人暗中的較量,其實誰也沒瞞過。
辛程踉蹌了下,一把抓在薛閑亭左臂上。
突如其來的一下叫薛閑亭回神看他,嫌棄的甩開手:“兩杯酒就吃醉了嗎?”
“沒站穩唄,走不走啊?”
薛閑亭深吸口氣,拂袖而去。
辛程回頭看趙盈,趙盈正沖他擺手叫他去。
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門,杜知邑眼尾的笑意才慢慢擴散開,等到蔓延至于整張臉,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爽朗的笑聲此刻尚未走遠的人一定聽得到。
趙盈壓著太陽穴:“別笑了。”
他漸次斂起笑聲:“本來覺得日子枯燥無味,現在反而覺得有趣極了。”
“你少逗他,真把他惹急了,跟你動起手來,你未必討得到好處。”
趙盈白他一眼:“他頭先和徐冽比試,都能在徐冽手下走上五十多招,我記得你醉心經營之道,文不成,武不就吧?”
杜知邑心道果然還是親疏有別,他和薛閑亭相比,到底薛閑亭分量更重些,一聳肩:“焉知不是徐將軍讓著他?”
“徐冽當然是讓著他,那你也打不過他。”
“我打不過他,殿下就看著他揍我?”
“你活該。”
趙盈不留情面的把他每一句話都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