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無腦糊涂之人。
趙盈特意叫人告訴過他,不必再揪著孫長仲此事去對付孫其,其中內情也同他說過。
孫長仲也沒表面看起來那樣憨蠢。
其實他這會兒也曉得孫長仲是故意為之,他轉身離去不必理會就是,事后再與孫長仲算這筆賬,總歸還是要算在孫其頭上的。
只是事關宋樂儀,他委實聽不得孫長仲這些不干不凈的話。
辛程轉過身來,眼底的陰鷙將在座眾人嚇了一跳。
有人站起身去拉車孫長仲:“算了算了。”
一面又有人去試探著勸辛程:“辛二公子別跟他一般見識,他是先前受了傷,心情不好,信口胡說……”
“我可沒信口胡說。”孫長仲絲毫不領情,冷笑著挑釁,“難道不是嗎?這京城中高門貴女何其多,端方柔婉的比比皆是。
辛二公子為辛氏宗子,你的發妻便是辛家宗婦。
等將來你同六公子一般襲了成國公爵位時,你的發妻就是國公夫人。
可我怎么瞧怎么都覺得,宋家大姑娘實在擔不起呢?”
辛程欺身近了半步:“你該慶幸我素日出門不佩劍。”
孫長仲心中咯噔一聲,臉色倏爾變了。
他聲音不低,周圍人自然聽得一清二楚,這意思分明是……
元寶也怕自家主子真叫惹惱了。
頭前在府上,他家這位爺持劍傷了六公子,那可是什么兄弟情面也沒顧著的,何況眼前這什么八竿子打不著的孫家三公子。
不知道孫三公子慶不慶幸,反正他是蠻慶幸的。
這要是佩劍出門,今日還不知如何收場。
與人逞口舌之快,非辛程性情,況且孫長仲存心挑釁,真在這兒掰扯起來,他今天便就走不掉了。
好好的想出來聽戲,若遇上好看有趣的話本還想買了給宋樂儀送去,結果遇上這糟心的人糟心的事,還不夠惡心的。
等出了門,辛程黑著臉叫元寶:“你去一趟孫府。”
元寶眉心一動:“公子?”
“你拿我名帖去,將今日事說與孫其聽。”他張開雙手伸了個懶腰,陽光暖暖的灑落在身上,想起宋樂儀那張臉,他才覺得心里那口氣舒緩了些,“孫長仲這么喜歡惹事,我成全他。”
只是看趙盈那樣,這人將來說不得還要用上一用,想想就覺得心煩。
要不是怕破壞了趙盈的計劃,他今日不提了孫長仲一頓好打,他就不叫辛程。
元寶把他的吩咐一一應下來:“那奴才先陪公子回府吧。”
“不用,你自去,我逛會兒,還想挑幾樣稀罕物給大姑娘送去,你不用跟著了。”
元寶眼角就抽了抽。
可這人吶,動了真情,哪里還顧著什么分寸不分寸的。
好在如今民風開化,京中風氣更如此,若不然他家爺這樣的殷勤,說不得早叫宋尚書和小宋大人打的鼻青臉腫丟出尚書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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