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宋尚書?
杜知邑心下一凜:“宋尚書知道?”
“或許知道吧,不過別說是我讓你調查,你自己尋個由頭遮掩過去,不要讓舅舅為我擔心,記住了嗎?”
她究竟在隱瞞什么。
杜知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刻也沒挪開,一面說好,一面嘆了聲:“我前兩日得了些安神香,一個朋友自己研制,效果比外面賣的要好,送了我不少,晚些時候我讓人給殿下送去些吧。”
她心神不寧他還是看得出的。
趙盈挑眉:“行,朝中事多,我也覺得近來不得安眠,你有心了。”
他當然有心。
事情交代完,趙盈就不想跟他多待,沒辦法,誰讓他眼毒心明的。
她起了身,又想起什么:“派人給徐冽送個信,傷要是養的差不多就回來吧,京中名醫多,別在那窮鄉僻壤苦養了。”
也不知她又想做什么。
杜知邑早隨著她動作起了身,把她交代的事情全都應下來,送著她出門。
趙盈人出了門后駐足回頭看他:“你知道我表哥最近在忙什么嗎?”
杜知邑明顯怔了一瞬的,他眉眼間的遲疑也沒能逃過趙盈的眼,可偏偏他搖頭說不知。
“是嗎?”
她聲兒肅冷著,笑了下,說好:“那就不知吧。”
顯然他知道,但答應了表哥不與人說,她之前不住尚書府,不知道表哥成天忙的不著家,所以沒問過。
現在知道了,問到他臉上,他本心不想騙他,可有諾在先,所以方才遲疑了。
她最煩別人在她面前裝神弄鬼的樣子。
只是事情出在她表哥身上,又氣不起來。
出了銀號,趙盈由衷感慨,天下真有巧事——
杜知邑的銀號斜對面就有一家金鋪,鋪子里的老師傅手藝好,價格公道,門面不大但生意向來不錯,而且還能自己動手打金銀器,就算是從沒做過,老師傅從旁指點,若要送人,心意最重,當然前提是你價錢給得足,有那個底氣支撐你浪費人家的金銀料。
趙盈從沒在她表哥臉上看到過那樣的神情——滿足而又幸福,還有些眷戀。
宋懷雍當然看見了她,下意識把手上的錦盒往身后藏。
趙盈徹底黑了臉,提步過去。
揮春和書夏又對視一眼,還是決定遠遠地跟著,眼下別跟得太緊比較好,畢竟宋家表少爺顯然有秘密的呀。
“元元,你怎么在這兒?”
宋懷雍的笑都是生硬且尷尬的。
趙盈往身后一指,是杜知邑那家銀號:“我在這兒不奇怪,表哥在這兒才奇怪吧?”
她眼睛落在他身后:“表哥藏了什么好東西,是怕我搶去嗎?”
宋懷雍頭皮登時炸了:“你都看見了?”
廢話,她又不是瞎子。
她耐著性子:“我找個地方請表哥喝茶?還是咱們回家跟舅舅舅母說?”
“別——”宋懷雍急攔她一句,“好元元,你當沒看見成嗎?”
趙盈面色鐵青:“表哥!你這些天忙的不著家,一天到晚見不著人,舅母和表姐很擔心你,又不敢問你,你到底在忙些什么?你跑到這金鋪干嘛來的?手里的東西——”
她越說腦子里越清明起來:“你每天至晚方歸,是下了職到這兒來練手,忙了這些天,今日打成了東西,拿來送姑娘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