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郎君,也不怕什么,可連累了崔家姑娘清譽受損,你百死莫贖的呀。”
宋樂儀橫眉冷目,坐在官帽椅上,左腳在地磚上跺了下:“娘,您聽沒聽我說話呀!”
趙盈便搖了下頭,站起身來:“舅母,我們女孩兒家就不聽這些事了吧?”
云氏曉得她用意,笑著擺手叫她去。
她上了手,幾乎生拉硬拽把宋樂儀拉出門的。
宋樂儀自是滿臉不情愿,出了門又甩不開趙盈的手,還怕動作大了一不留神弄傷她,就這樣被她硬是拉出了月洞門去。
“你別拽我了!”她音兒是拔高的,往常哪會這樣的語氣同趙盈說話。
趙盈撒了手:“還回去嗎?”
她出都出來了,再回去成什么樣子。
只是小臉兒垮的不行,簡直要拉長到地上去:“你明知道我不喜歡她。”
“可表哥總要娶妻的,難得遇上個自己喜歡的,你見過表哥對誰家姑娘這樣上心?”
“可是崔晚照她——”
宋樂儀真不是不講理,那些兒女情長的事情她雖不曾經歷,風月話本卻看過不少。
自家兄長是什么樣的她心里更有數,不說是個和尚性子也最起碼是不近女色的人。
但她就是想不明白。
“私下里又不曾見過面,怎么就喜歡上了?”宋樂儀始終撇著嘴,“上回百花宴時,崔晚照那樣怯懦,人家騎到她脖子上她都不帶吭一聲的,我可不認為大哥會看上那樣的女孩兒。”
她說者無心,趙盈聽者有意。
倒也是,私下里既沒往來,怎么就把人放在心尖上了?
衙門里多少差事,成天下了職還惦記著去給崔晚照打金簪?
只如今瞧著她表哥正是情意綿長時。
趙盈壓下心中疑慮,一概沒同宋樂儀說。
后來事情就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云氏心疼兒子,可也怕他錯了主意亂了規矩,索性留下了那支金簪,第二天一大早只身往廣寧侯府去見侯夫人。
東西她是帶去了的,親手交給了高氏。
兩家有交,私下往來不少,小兒女間又是自幼的感情,高氏是寬厚的人,雖經崔晚照一事她曉得趙盈對薛閑亭無意,卻也不會因此而疏遠。
接了東西后叫人去問過崔晚照。
崔晚照好似一切都嬌滴滴,總是那樣含羞帶怯的模樣,知道這東西是宋懷雍親手做的,更不知如何是好。
等到高氏問起她心意,她又只一句全憑姨母做主,余下一概不提。
崔高氏離京當日便就把崔晚照的終身大事托付給了高氏,無非要借廣寧侯府門楣將未來親家門第也往上抬高一層。
高氏又同廣寧后議過,不過短短三五日光景,竟真把事兒給定了下來。
宋尚書要和廣寧侯府——不,要同清河崔氏結親的消息,不脛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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