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真實目的挑明了,姚玉明又大大方方起來,撐著官帽椅扶手,人往椅背上靠去,那副德行哪里像是高門養出來的貴女,說是市井潑皮趙盈也信的。
就是不知道她從哪里學的這樣做派。
淮陽郡主把她看的那么嚴,她怎么還能學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瞇了眼,姚玉明已經回答起她的問題:“薛閑亭說,你是為他好,高夫人也是為他好,他愛你,也愛高夫人,所以不想讓你們傷心失望,所以愿意娶我。”
他是瘋了嗎?
果然姚玉明連著嘖聲嘆了好幾口氣:“他肯娶,也要我愿意嫁,別說得好像我嫁不出去非要上趕著給他薛家做婦一樣。
不過永嘉,我也不是個傻子。
薛閑亭想激怒我,不就是想攪黃這樁婚事嗎?
所以我本來想著,你要真是為他好,說不定連我這樣無理的要求也會答應。
我白得一個縣主封贈何樂而不為?還能膈應膈應薛閑亭,對我來說并沒有什么損失。
不過你的態度我看懂了,不答應就算了,這種事強求不來的。”
強求不來的何止是為她請封這一件事。
“明明是存了善心做善事,為什么嘴巴非要這么毒,說的自己惡人一樣?”
趙盈整個人松了一口氣下來:“你其實是替薛閑亭做說客來的吧?”
“被你發現了。”姚玉明一臉淡然,口吻卻似長輩,語重心長的,“你和薛閑亭的事,誰不知道?莫名其妙說他要娶妻,高夫人還親自登我家的門來說親。
你知道我母親剛跟我說這事兒的時候我是什么感受嗎?”
趙盈沒接話,宋樂儀撇著嘴想了想,這事兒要放在她身上,她估計殺人的心都有。
誰不是金尊玉貴養大的,從小是全家人的掌上嬌,如珠如玉呵護著,突然有個這樣不著調的,真是千刀萬剮都不解氣。
如此想來,宋樂儀不寒而栗。
幸而那是廣寧侯府,幸而那是薛閑亭。
淮陽郡主一貫的不靠譜,但在這件事上沒登時把高夫人打出門去,真算得上是很靠譜了。
姐妹兩個不吭聲,姚玉明緩了口氣又問趙盈:“你不喜歡他,為什么不早點說清楚?”
這話太扎心了。
趙盈不知道怎么開口。
宋樂儀有心維護,姚玉明又沒打算較真,把這話岔過去了:“弄得如今這樣,你不愿意嫁他,還要逼他另娶。永嘉,人家把一顆真心捧到你面前,哪怕你不肯小心翼翼的呵護,也用不著扔到地上再去踩兩腳吧?”
這話就有些耳熟了,不過姚玉明說的難聽了點。
趙乃明也勸過她,真心人難得,叫她別作過了頭。
宋樂儀還是沒能忍住:“你這話說的倒像是元元生來欠了誰的。”
姚玉明知道她們表姐妹感情好,一個鼻孔出氣,也不惱:“自然沒誰欠了誰,他喜歡永嘉是他自己心甘情愿,不是永嘉逼他的。
那現如今大家長大了,他娶妻與否,也不礙著永嘉什么吧?
廣寧侯府的世子爺,為永嘉鞍前馬后,也不該落得如此的待遇吧?”
趙盈神色古怪往她,姚玉明誒的一聲連連擺手:“你別這么看著我,我還真不是喜歡薛閑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