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好鋼用在刀刃上
再見到薛閑亭已經又是兩日后的事。
高夫人受驚過度,胡泰給她開有藥方,照方抓藥靜養了兩天,還是有些精神不濟。
趙盈和宋樂儀登門拜訪的那天是跟著云氏一起去的。
記憶中的高氏永遠是雍容華貴,處處精致的女人,她似乎不容許自己在人前出半分錯處,眼前的女人發髻有些散,靠在床榻之上面色還有些發白,看那個樣子倒像是病了數月,病氣纏身經久不褪。
連云氏在內也嚇了一跳。
高氏失笑著搖頭:“若不為著你們來,我真是什么人也不想見,這個樣子哪里能見客呢?”
云氏只好說些叫她寬心一類的話。
趙盈掖著手坐在云氏身邊,抿緊了唇角始終沒有開口。
高氏好像也沒有了從前的親切熱絡。
待她還是和善的,仍舊像極了一個慈愛的長輩,只是曉得她心意之后,終究有什么地方是不一樣了。
她和宋樂儀在屋里坐不住,確認了高氏無礙便想要走,高氏那里好似知道小姑娘家枯坐無聊一般,正同云氏說著家長里短的話,也分出心神叫她。
趙盈抬眼看過去:“您說。”
小姑娘家用上敬語,高氏一如既往的受用愛聽,越發慈眉善目:“你們心里記掛我,我就很高興了,你和樂儀出去玩兒吧,我跟你舅母說會兒話。”
薛閑亭是在家的。
趙盈起先沒有挪動,云氏捏著帕子垂在腿上的手也緊了下。
果然高氏又說:“這些日子大郎他……我看著他都覺得害怕,怕他想不開,怕他要出事,不然也不會才停了一時的雨就急著去玉安觀,生出這么大的事來。
這兩天睡得昏昏沉沉,昨兒聽侯爺說,玉明送我回府那天,他私下里同玉明不知說了些什么。
我的確是沒有精神問他,也只怕問了他不會如實告訴我。
你們是一起長大的人,你和樂儀替我去問問他,好歹叫我寬寬心。”
云氏不動聲色皺了把眉頭,趙盈是看在眼里的。
而云氏嘴角動的第一下,趙盈就扣在了她手腕上。
在云氏真正開口之前,她已經應下高氏所言:“好,那您和舅母說話,也別太傷神,仔細累著,我去尋他,若問出個所以然,再來告訴您。”
她一面說,一面站起身來,禮是端了,可連半禮都算不上。
云氏和宋樂儀都是打心眼里高興不起來,高氏未必不知,再看看趙盈那和從前大不同的禮數,心頭直墜。
可是話說出了口,就沒有回轉的余地。
那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孩兒,心氣兒高,她在京城這樣人精扎堆的地方混跡了大半輩子,當然知道怎么捋順趙盈身上的毛。
但兒子就一個,她也顧不上這些。
于是轉頭看云氏:“你替永嘉生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