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吧?
辛程這種人長這么大沒被人打死,真是因為他會投胎,生在了河間府辛氏,還偏偏做了宗子,若不然一天怕要被人暴揍八百次都不解恨的。
趙盈搖著頭,轉身就進了大牢。
辛程才要提步,徐冽一抬手,用力按在他肩膀上。
他掙扎了下,沒掙脫,皺著眉看徐冽:“干什么?”
徐冽冷冰冰瞥著他,盯著看了有一會兒,看的辛程心里直發毛,剛要再問,人已經松開手追上趙盈腳步而去。
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茫然也追了上去。
他自問七巧玲瓏心,也很有些大智慧的,進京之后所見所識的這些人,除了杜知邑外,他真沒覺得有誰是他比不過的。
而徐冽,是另一個例外——他看不透杜知邑是因為杜知邑太狡猾且聰明,想讓人看到什么,不想讓人看到什么,拿捏的太到位了。
徐冽算不上頂聰明的,也不足夠狡猾,甚至不能算圓滑,可他就是看不透徐冽。
一眼望去,是一團黑。
目之所及,全是烏漆墨黑,怎么看的清呢?
這種人對辛程而言,所幸是友非敵。
·
徐冽和辛程都以為趙盈是尋崔釗行來的,卻沒想著她徑直往莊家人的牢房方向而去。
莊家的人真真正正的平頭百姓,據趙盈調查來的消息,當年莊氏給崔釗行做外室之前,是在茶樓賣唱的女孩兒。
莊氏頗有些姿色,嗓子也好,彈了一手好琵琶。
趙盈就想著,尋常人家哪有銀子供養女孩兒學琵琶,所以莊氏根本就是被精心調教過,然后當做搖錢樹擺出去的。
所以后來她做了崔釗行的外室,根本不足為奇。
莊家全家就趴在莊氏身上喝血,靠她一個人養活一家子,清河崔氏再日漸式微,也不至于連這點銀子拿不出。
這樣的一家人,不是清河崔氏一段舊事,無論對趙盈還是對辛程徐冽之流來說,多看一眼都是不愿意的。
五六十歲的人上了年紀,男人腿腳還不大利索,兩鬢花白,不過不像是常年勞作的莊稼人。
趙盈只掃去一眼,看個大概,也知道即便在莊氏死后,這家人也沒少從崔釗行那里撈好處。
養尊處優稱不上,但生活無憂,吃喝不愁是肯定的事兒。
多可恨啊,也多精明啊。
莊氏之死,崔慈之身世秘密,莊家人一定捏了什么證據,叫崔釗行不敢對他們痛下殺手,趕盡殺絕,反而任由他們趴在清河崔氏身上吸血若干年。
趙盈嘖聲。
牢房里的人有了動靜,最先掙扎著往牢房門口靠過來的是莊家大兒子莊青子。
他見貴人,自慚形穢,不敢多看,匆匆低垂眼眸:“公主殿下,那些官差說,說帶我們回京城作證,可我們不應該是犯人的,公主殿下怎么把我們關在大牢里面?”
應該是讀過幾本書,肚子里多少有一些墨水,說起話來雖不是文縐縐,但不至于一開口就是市井氣息。
趙盈挑眉:“不是犯人嗎?是誰告訴你們,幾十年前的舊案,就不算命案了呢?”
莊青子明顯肩頭一抖,他心里害怕,就開始往后退。
趙盈冷笑:“做了就是做了,再過一百年,你們也是做了,所以把你們投在牢中,你覺得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