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眼睜睜看著兄長被發落,被處置——
“公主口中的真相,我不要了。司隸院里關著的人,我也不去見了。”
“就算你都不要,也并不能以此換回崔慈之一條命。”趙盈已經站起身來,緩兩步上前,再站定,“你最好想想清楚,想救人,不可能,為一件不可能的事,放棄知道當年的真相,這不是什么劃算的買賣。”
她話音落下的同時,人其實已經朝著門口的方向邁步而去:“不過孤一向不強人所難,司隸院大門朝外開,你要去便去,不去孤也不會叫人來請你。
那份名單,三天后孤派人到四方館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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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懷雍的小宴真的只是個小宴。
他連下請帖都只是走個過場而已,能進到尚書府赴宴的也只有薛閑亭辛程和周衍三人,連李重之都不算在其中的。
這哪里是什么小宴,外人一眼就能看穿是怎么個意思。
連周衍這么勤勉上朝的人都特意告了假,跑到尚書府赴宴去,還能是為什么?
宋樂儀拉著趙盈在府中逛,她這幾天老悶在司隸院,知道她是在審案子,也沒人去打擾她。
尚書府中大不相同,云氏領著人還特意重新收拾了一處雅致院子,留著來日給宋懷雍和崔晚照當大婚之處,又盡可能按著崔晚照的喜好去布置打點。
整個尚書府都是喜氣洋洋的。
人還沒到齊,宋樂儀拉著趙盈已經把事情問了個清楚明白。
等到薛閑亭等人到齊,入了席上,宋懷雍倒煞有其事的吩咐人上菜上茶。
辛程笑呵呵的吃茶,一雙眼睛恨不得嵌在宋樂儀身上。
宋懷雍看著就來氣,隨手抄了個白瓷的勺子照著他身上扔過去。
他不以為意,更不肯收斂。
宋樂儀也丟了個白眼過去,在桌下扯了扯趙盈袖口。
趙盈會意,清了把嗓子,將事情始末原由與眾人娓娓道來。
起初大家都不覺得這事兒有多離譜,可越往后聽,有驚詫,有不解,一個個都覺得匪夷所思起來。
“昔年興王妃容色傾國,我年幼時都還聽我母親念叨過兩句,說是早年間先帝賜婚,她是十里紅妝出嫁,廢興王彼時雖已不受寵,但終究是先帝長子,大婚時氣派仍舊氣派的不得了。”
辛程嘖聲感慨:“我小時候很不懂事的,也不曉得廢王之事不能多提多問,纏著我母親問過一些。
那是在家里,我母親一向慣著我,也就同我講過不少。
據說那位殿下待王妃娘娘極好。
從前荒淫無度,可自娶王妃過門后,便把府中姬妾遣散了去。
后來還是因王妃過門多年沒能生下世子,才重新娶了側妃,納了姬妾入王府,而且好像還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這些趙盈沒有再打探過的。
趙承律的過去怎么樣,和眼下的事情已經沒什么關系,他和蘇氏關系好壞,同這些也沒干系了。
不過辛程所言還是可信的。
他們辛家天不怕地不怕,不過是在自己府中談論幾句有關廢王與廢王妃的事兒,即便傳出去,也不會有多大影響。
宋太后還真是從年輕時候起就不遺余力的在做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