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閑亭的身形也動了一下,被辛程不動聲色按了回去。
“我去院子里走走,等會兒開席也不用等我,你們先吃。”
薛閑亭臉色又黑了些。
徐冽一言不發跟上去,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眾人眼前。
辛程嘆了口氣:“殿下有句話說的不錯,這人活一輩子,總會有些心結,看來時間無論過去多久,心結就是心結,到了也解不開。”
薛閑亭冷冰冰一眼剜過去,宋樂儀又朝著辛程身上砸了個橘子過去:“多吃橘子少說話吧你。”
宋懷雍也瞪他,轉頭再去看薛閑亭。
薛閑亭笑著說沒事:“你們府上的桂花釀,今兒備下了嗎?”
宋樂儀心口發悶,宋懷雍也無言,緩了一瞬說備下了,后來才把這話給打岔過去,笑呵呵的說什么要多吃兩杯一類的話。
辛程挑著眉頭看他們心照不宣,又覺得沒勁。
宋樂儀看他那張臉就覺得他實在欠打,想了想,騰地站起身。
宋懷雍立時轉頭:“你又干什么?”
她長舒一口氣,目不轉睛盯向辛程:“你跟我過來。”
宋懷雍眉頭緊鎖,就要去扣人手腕。
周衍誒的一聲叫住他:“我可是不吃酒的,那個桂花釀你可別給我上。”
說話的工夫宋樂儀已經離席,辛程屁顛屁顛的就跟了過去。
宋懷雍咬牙,再想跟上,又太刻意,于是又去罵周衍:“感情不是你妹妹?”
“她這么大個人了,你能跟著她管她一輩子嗎?這還是在你們府上,在你眼皮子底下,說兩句話,你也要蝎蝎螫螫,太難看了吧?”
宋懷雍還是氣不順,可眼前已經沒有宋樂儀的身影了。
從席面往北的確有抄手游廊,繞過游廊就看不見席面的小院。
宋樂儀駐足停下,辛程保持了距離也停下。
他嘴上總是欠的很,可真的私下跟宋樂儀相處時又唯恐唐突冒犯了她,一向規矩的很,所以宋樂儀才不怕,才敢把他叫出來。
她轉過頭:“你是對薛閑亭有什么成見嗎?”
辛程正色搖頭說沒有:“相反我挺佩服他的。”
“那你能不能稍微收斂一些,他因為元元的事情已經很難過了,每天還要裝作沒事人一樣,云淡風輕的和我們相處,你不在人家傷口上撒鹽是能死嗎?”
辛程突然瞇了眼:“你認真的嗎?”
“什么?”她一頭霧水,狐疑反問,“什么認真的?”
辛程眼底的嚴肅也把她嚇了一跳。
宋樂儀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你……”
“你對薛閑亭這么上心,是因為你們青梅竹馬嗎?”
宋樂儀愣怔一瞬過后,嗤笑出聲來:“我們的確一起長大,但青梅竹馬說的是他和元元。你去問他跟我是不是青梅竹馬,他八成嗤笑不屑。
辛程,我在很認真的跟你討論這件事情,你現在是在跟我吃這樣的飛醋嗎?”
“我喜歡你,中意你,入京幾個月以來我的心意大大方方表現給你看,從沒有回避過,也沒有逼著你回應過,但如果你心里有人,我認為我的心意就會給你造成困擾,你大可以跟我直說。至于薛閑亭——”辛程又做深呼吸狀,“你們都順著他,唯恐傷了他,連殿下都不忍心對他疾言厲色,那他一輩子也走不出他自己編制的情網。
宋樂儀,我是存看戲的心思挖苦他,還是用心良苦想幫他,你最好想想明白。”